“胡说,裴哥哥不能陪着我,他是武陵王裴老将军独子,他得成家立业,绵延子嗣,怎会和我在一起....再说了....他又不好.....”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真是上头迷糊了,竟叫起了幼时的称呼。
“不好什么?”
“不好……龙阳……”
“殿下啊.....你又怎知他不好。”
裴礼已经走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听到背后那人的任何回应。他微微侧头,只见宋怀昭的头已经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平稳而均匀的呼吸。
裴礼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尽量让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平稳。
裴礼侧头满目柔情的瞧着背上的人儿,月光洒在宋怀昭的脸上,月色中熟睡的宋怀昭少了几分刁蛮傲气,多了几分柔和。
他用侧脸轻轻蹭蹭宋怀昭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缱绻,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只剩下他们两个的存在。
此时的另一边,秦业在宋怀昭走后,起身重重的拍身上那因跪拜而略有褶皱的衣摆,眼中尽是浓烈的凶狠,语气决绝的道:“我早晚要弄死她,看她还如何高高在上!”
“呵?本王的妹妹你也敢?秦业!你不要命了?”言毕,手腕一抬,杯中之酒尽入腹中,随即力扣于桌面。
“表哥,是我失言,是我失言!”秦业连忙致歉道。
“那二人如何了?”宋仁问到。
“表哥放心,那刀刃上抹了毒,城中医馆均已打过招呼,无人感医治他们,他那个弟弟多半是活不过今夜。”
“做得好!就不信这样,父皇还看不见我。”宋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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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你为何见死不救!”
陆北离怀抱着昏迷的陆南归,对着药仁堂的掌柜大夫怒吼,“你药仁堂不救,自有他人来救!我就不信偌大京城,无人敢施以援手!”
“你就算是跑遍整个京城谁又敢为了你们两个,得罪秦相之子啊……老朽若是孤身一人定会助你,可我也有妻儿老小……只能对不住你了,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完药仁堂的掌柜便抬手赶人。
陆北离见状,立刻转身往皇城方向疾步而去,他不敢跑的太快,怕阿弟在他怀中再受颠簸,令其更加痛苦。
到了皇城门口,守卫士兵却将他二人拦在宫门外:“宫门已落钥,明日再来。”
“我阿弟受伤了,请求面见太子殿下,请太医救救他,求求你们,让我进去。阿弟他撑不住的。”
“对不起,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今日放了您进去,明日小人就要因守卫不力而人头落地。”
陆北离闻言,失魂落魄的抱着陆南归,从繁闹的街头,走向僻静的小道。
他边走边落泪,泪滴落在怀中的陆南归脸上,他听见怀里的人低声说着什么,连忙停下来,听他说。
“哥……方才梦见母妃了,哥你说,父王何时才来……接我们回家,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了……哥……我想家……我想回家……”
“别说了别说了,哥会救你,哥会带你回家,有哥在,有哥在。你别说了……求求你不要离开哥……哥只有你了……”
陆南归此时又陷入了昏迷,方才好似回光返照般,现下已然没有生气了。
“别哭了,还活着呢。”
一道冷冽而温润的声音从墙角的阴影里传出。那人头戴蛇形银饰,身着绛紫色苗衣,墨色的头发高高竖起,散落下来的头发结成两股小辩,用银扣束起,置于胸前,身上各处佩戴着各式成色极好的银铃,走起路来叮铃做响。
“我不管你是谁,我求你救救我弟弟,我定会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先进屋吧。”
与此同时,晚了几分出去的姜言之,在京城中寻找了狄氏兄弟,他一家一家医馆的找,都没有找到,最后不得已回到夜王府。
姜言之焦急万分地跑去,在夜王府门前正碰上,裴礼从夜王府里笑着出来。
“裴大哥,你笑什么呢?殿下在里面吗?”说着姜言之就要往夜王府里走。
“诶诶诶,殿下睡下了,什么事你和我说一样的。”裴礼道。
姜言之有些气喘吁吁的说:“喔,是这样,殿下叫我护着那二位皇子,但我出门就不见他们人影,找了城中医馆也无踪迹,不知道他们上哪去了。”
“什么?”
他们要是出事了,那今晚带着他们二人出来的殿下便难辞其咎,裴礼心想着,突然转身道:“王府夜卫何在?”
从夜王府里出来了两列人齐呼:“属下在!”
“乔装成百姓去搜,务必要找到陆北离陆南归两位皇子。”
“是。”
裴礼见人散去,转身对姜言之说:“你姐姐我让温玉送回去了,你今晚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裴大哥呢?”
“我既应了殿下要救他们,就要救到底,我和夜卫一同去寻,你就先回去吧。”
“我和裴大哥一起,我也应了殿下,君子自当重诺!”姜言之眼神坚定的回道:“况且,姐姐有齐大哥护送,我也放心。”
“好小子,长大了!不愧是齐太师的门生!我们分头行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