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夜王的身份从未在众人面前展露,那自然就是中立一方,不能直接表态与大皇兄对上。
那就只能……
宋长明急忙瞥见身旁有件姜鹿灵留下来的帷帽和披风,快速进屋,将其穿戴在身上。
秦业看着齐温玉与江鹿灵两个人一同离去,目光落在两人相触碰的手上时,啧了一声,看上去极为不爽。
随即眼光锐利的望向跳下楼逞英雄的裴礼,笑道:“哟,二公子怎么今日要来管本世子的事情?”
“我也不想管,毕竟你表哥还在这,只不过我家殿下有命,做臣子的,自当遵从。”说着朝着二楼恭敬行了一礼。
“你家殿下?呵,谁不知道你是泰安公主的驸马,而如今泰安公主正在宫中,你口中的这位殿下是谁啊?”
秦业笑道,“来人,今日跑了两个老鼠,那我们就玩一下这只猫,抓住他!”
言毕,一众人提刀向裴礼挥去。
“猫?”
裴礼一边侧身躲避,一边抢过刚被他踹翻在地的侍卫手中的横刀反击。
“真把自己当驸马了?”秦业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死了,公主就会在择夫婿,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她的只有我了。”
“痴心妄想。”裴礼剑指向二楼站着的秦业,道“就凭你?拿什么和我争,早点洗洗睡吧。”
这时一道清冷柔和的女声响起。
“大哥,当真要对小妹的夫婿动手吗?”
宋怀昭头顶轻纱帷帽,洁白如雪的薄纱遮住面庞,身披一袭雪白披风,巧妙的遮住了身上的男子装扮,用着柔和而薄弱的女声,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步伐轻盈,不染尘埃。
宋怀昭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他走到二楼的正对面停住,他的目光穿过薄纱,看着在大厅中央和侍卫们打斗的裴礼。
他虽是夺了刀,但却是以刀背面对侍卫,被他打趴下的人很快就又爬起来提刀再次向他挥去。裴礼的刀背在空中划过,挡开了侍卫的攻击。
刀背与刀锋的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厅中宾客也已因这厮杀场面,全都哄散而逃。
“都停下,莫在小妹面前见了血。”
此时坐在里头的男人从屋内缓步走了出来,他手持酒盏,双手负后,昂然而立。
若是不知他喜仗势欺人,都要被他那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面庞给骗了去,他向对面的宋怀昭颔首致礼,便看向面前的秦业。
“臣秦业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秦业见是公主,立刻转变了嘴脸,讨好的朝着公主的方向,深鞠一礼。
没有得到宋怀昭的回应,秦业也只能尴尬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身旁大皇子宋仁,叫他退后,他才缓步后退,恢复姿势。
没有得到宋怀昭的回应,秦业只能在那尴尬的鞠躬之姿中僵立,直至身旁的大皇子宋仁发话,命他退下,他才缓缓地退步,恢复了一开始的庄重姿态。
“小妹这是生气了?”
“大哥如此让秦业欺负驸马,小妹不该生气么?”
宋怀昭目光下移,透过轻纱帷帽的缝隙,明显捕捉到了裴礼那上扬的唇角。
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被这么多人围着打,还笑得出来。
“是,今日是大哥的不是,大哥改日带着这小子专门去你殿中赔礼道歉?”
“本宫祈年殿也是他能随意踏足之地?今日之事,若是驸马未受伤,则相安无事,若不然,本宫定要他秦业加倍奉还!”
秦业闻言,立马跪在地上,求饶:“请殿下息怒!请殿下息怒!”
“哼。”宋怀昭轻轻唤道,“裴郎,上来。”
裴礼闻言,轻松飞跃上楼,隔着披风轻扶殿下,缓缓下楼,直至走到谪仙楼大门。
宋怀昭轻轻侧过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二楼那对一站一跪的两个人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呵,秦世子,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到脑后了?”
“臣,拜送公主殿下!”秦业道。
宋怀昭与裴礼这才走出谪仙楼,宋怀昭问道:“干什么不反击?”
“臣反击了啊。”
“你用刀背反击什么?”宋怀昭反问道。
“我裴家将的刀刃绝不面向无辜之人。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的侍卫,罪不至死,我若是出刀,他们就必死了。”
“……”
倒显得我有些格局小了,还被你装到了。
裴礼道:“殿下,刚唤臣裴郎,臣甚是欣喜,可否再...?”
“得寸进尺。”
“殿下能护着臣,已是臣三世修来的福分,是臣.......”裴礼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被宋怀昭出言打断。
“你吵的本宫头晕。”
闻言,裴礼微微俯身,轻轻地撩开了宋怀昭面前的轻柔薄纱,只见他那张白皙如玉的面颊上,泛着一片因酒意而染上的淡淡红晕,眼神游移不定,脚步也显得有些虚浮,每一步都似乎在空气中留下了轻微的颤动。
裴礼小心地将宋怀昭背在身后,稳步走在那喧闹非凡的街道上。街上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然而这些热闹的声音似乎都掩盖不住背上人儿的低声嘟囔。
宋怀昭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又似乎带着些许无奈,断断续续地传进裴礼的耳中:“十年,你走了十年了,偏本宫还得不到你一点消息,一回来就对本宫处处撩拨!混蛋!”
“是臣的错,臣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永远陪伴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