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死前大喊的那三声，宁死不嫁恶人，成为齐桓彻底恨上齐渊的导火索。
“难怪他上位之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棠因叹了一口气，兄弟似的拍了拍齐渊厚实的肩。
“哦？真不错，你甚至还能幸灾乐祸。”他的表情从打趣，自嘲，顷刻间严肃了起来。
即便不用他强调，棠因也知道，云霓死后情势只会比以往更严峻，齐桓已经将其视作了眼中钉，如果齐渊死了，那么他死前一定会拉上自己，好消息是，陈子益对那颗珠子挺有兴趣，看上去像是一个转机。
杯里的茶早就空了，齐渊死死盯着那见底的杯子，他已派了陈子益往南越那边去了，南越兵马蠢蠢欲动，若能拿下不失为军功一件，起码从视觉上看起来，齐渊的靠山不再是那么寡薄。
还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照史书来看，云霓并没有死，史书记载她活了四十多岁，被齐桓封温穆皇后，育有一子。”虽然只有短短几字的描述，但棠因猜得出，这位“温穆皇后”怎么看都是在后宫有一席之地那种。
“温穆皇后的本名，就叫云霓。”齐渊一边说，一边往杯子里加了新茶。
“史书中记载云霓没死，还当了皇后，跟齐桓有个儿子，但实际上，云霓确实已经死了。”棠因重复了一遍。
齐渊点点头：“这样看来，即便是穿越，历史也并非一成不变，我们并非毫无翻盘的可能。”
“也并不排除史官瞎写。”
齐渊听了棠因不负责任的猜想，笑了笑：“不排除这个可能，历史向来由胜者书写。”
棠因的一股热血上来了，只要在夺嫡之战中齐渊赢了，那么结局就皆大欢喜，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就看以陈子益的智慧，能否顺利拿下南越。
“睡觉吧，偏殿已经收拾好了。”齐渊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看着棠因的眼神多了一丝别样的感情。
“偏殿？”
“我想了想，尽管我们有夫妻之名，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不太适合同床共枕。”
棠因咽了一口气，咽下去的好似无边的黑暗深渊，从逻辑上来推理，他说得没错，自己的丈夫是齐渊，而他是裴玄之。
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那么被动，好像命运，生死一直都是由他说了算。
就当齐渊要掐灭熏香准备入睡的时候，棠因的手好似不听使唤一般伸了过来，用力抓住他打理平整的衣领，如野马一般的蛮力将其拉到自己跟前。
“我忽然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大婚那日，我本来想杀了你来着。”
“我知道，以你拙劣的手法，或许杀得了齐渊，但杀我，很难。”
“那你什么时候把齐渊的身体还回来？”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有些许惊讶，若不是考虑到裴玄之也不容易，穿越过来就遇天崩开局，棠因恨不得狠狠甩他一巴掌。
“你先冷静一下，首先，穿越到谁的身体里，不是我能决定的，其次，我已经毫无隐藏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过，再者……”
“我没法冷静。”
齐渊越是这么一副头头是道的鬼样子，棠因就越是浑身颤抖不已，明明刚才两人还心平气和地讨论怎么篡位夺嫡。
“我的提议，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他蹙眉，握住棠因抓住自己的手。
“没有。”
“我们有约在先，你不是也答应过了吗？表面维持夫妻的样子即可，只要齐渊活着，你也可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