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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2)


    云霓握住棠因的手莞尔一笑,棠因只觉她的手竟不合时宜地冰凉,恐怕是体寒的缘故。

    在侍女们的簇拥之下,云霓往外厅走去。良久,齐桓看着棠因,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次还要多谢三皇妃,看得出她对我那不成器的三弟是真无了挂念,如此往后也可安心地做太子妃了。”

    齐桓眉目都有喜悦之色,但很难辨别这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在不同的场合展示出不同的心态。

    “这种问题,不该由我来试探。”

    “不然不然。”他眯着眼摇头,一副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若是旁人,她决计是不认的,但面对三皇妃你,她总是会纯良一些,如今她已看不出什么留恋之意,对你的嫉妒之色也不复存在,如此,孤很满意。”

    齐桓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的,棠因却背后一阵发凉。

    “你对她做了什么?”

    “足够的暴力可以征服男人,可征服女人的方法却多种多样,三皇妃有兴趣?”

    齐桓的微笑背后是阵阵寒意,似乎是本能在提醒棠因,不要继续问下去。

    云霓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今后成了太子妃,或许也会成为擅于弄权之人,成为主导后宫争宠的一股妖风也说不定。

    齐桓走后,棠因才摊开手,手心中赫然是一颗蓝玉明珠,这是她此行来的目的。

    那夜月色如墨,齐渊在否定了“以云家作为背景”的想法之后,却很快想到了第二个人。

    陈子益。

此人极度贪财,但也确实是个治国的天才,后来齐桓的好名声有一半得益于此人,若在此之前将此人收于己用,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

    齐渊的优势就在于这点,作为熟读史书的穿越者,总能想出就当下看来值得一试的办法,

    他目光之中映着烛火,沉沉说道:“陈子益传中有载,他曾得到一颗透明的蓝色宝珠,此物触感冰凉,有一部分为雪域玄冰所造,到了冬日夜里则粲然生光。”

    棠因看着手中的宝珠,刚才云霓握住自己手的短短瞬间,把宝珠塞给了自己。

    “此物最初在他人眼中平平无奇,可陈子益却是个识货之人,此物很长一段时间被他奉为至宝,陈子益寿终正寝后,此物被收在他自家地库内,直到百年后才被人挖掘出,重现光彩,很有幸,我曾见过一两次。”

    齐渊的话回荡在耳边,照他所说,若是得到这颗传闻中的宝珠,则足以收买陈子益,齐桓背后势力虽大,但无陈子益辅佐,便不在了半壁江山。

    “这颗珠子现下在何方?”

    齐渊的目光落在了棠因身上,一改之前的宿命感,似乎也觉得自己命不该绝。

    “前几日云霓来宫里闹事之际,这颗珠子就在她的发髻之上,以齐渊的身份去求,很容易拿到。”

    但一想到云霓马上要出嫁,这几日都不宜见外男,棠因主动揽下了这桩事,这其中也并非全无私心,只是怕这时候的云霓若再见到齐渊,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当棠因向云霓开口的时候,她还愣了愣神,似乎在怀疑三皇妃何时已经落魄至此,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头饰珠子也要跟自己讨。

    棠因还想着,以云霓的性子少说要呛上两句。

    “哟呵!大名鼎鼎的三皇妃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竟看得上我这么一颗小小珠子!”

    接着高傲地把珠子丢到地上,随着一阵清脆落地声,看着棠因如外面的野犬一般蹲在地上去捡。

    这是棠因设想过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但事情竟顺利得多,云霓上花轿前,自然而然地将珠子塞到了棠因手中。

    果然如齐渊所说,这颗珠子触感冰凉,颇有分量,看似普通珠翠,实则是件至宝。

    直到几个时辰后的大婚典礼之上,云霓自百人簇拥之中走来,于众目睽睽之下大喊三声:“我云霓宁死不嫁恶人”,随后凄然血溅当场之际,棠因才知道一切事情的反常往往暗示有大事要发生。

当时的场面极度混乱,云夫人大喝一声晕了过去,男男女女来往奔走一派嘈杂,分不清是云府还是东宫的人,吹唢呐的几个汉子又来了生意,喜乐瞬间转哀乐,老皇帝扯着嗓子高声大喊护驾,云霓如一朵盛放的花轰然凋零,隆重又炫目,齐桓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跟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一样无情,成为她生前看见的最后一道风景。

    仵作验出,棠因乃是服用了一种名为垂花散的毒药而亡,此药的方便之处在于可以自己调配,二十七中寻常药材的组合最终成了致人死命的毒药。

    第二天,《市井神探南轲》就成了大齐的禁书,好在作者连夜跑路且跑得够快,这个时间应该往东面漂洋渡海而去,逃脱了锒铛入狱的命运。

    齐渊宫中也有几本,已经略显破旧,看样子都是委托小厮去宫外偷偷采购的,其中较为古早的一话里记录了垂花散的调配方法,很难想象云霓与齐渊一起共同看一本书的样子。

    “既然已是禁书,等她下葬的时候,随着一起烧了吧。”

    裴玄之随手把几本书放在一侧,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感情,棠因想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云霓会死,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不会对这个时代有半分真心,也不会理解这个时代的半分真心,无论是云霓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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