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听着就觉得脏耳朵。
他侧头朝着身边的护卫问:“那门口的疯妇是谁?”
护卫往不远处的院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那是我家少夫人的婆婆。”
陈太医早听说过沈致远出身乡下,连寒门都算不上。
如今又听那些污言秽语,不禁想,这样的妇人,是怎么教导出沈致远那样雅人深致的状元郎的。
虽然知道不好多问家事,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这是怎么了?”
护卫便弯腰在陈太医耳边低声说了句话,陈太医脸上惊诧之后便是厌恶。
紧接着叹息一声,脚步不停的匆匆往院门口去。
侍卫过去分开条路请陈太医进去,偏偏赵氏蛮横,堵在门口撒泼不许,她身边的婆子也跟着她堵着。
只听赵氏尖利道:“什么太医,她宋绾为了不见我,竟做出这戏来。”
“我进不去,谁也别想进!”
说着她还冷冷看着陈太医:“太医,什么太医?!”
“你们倒是演了好大一出戏。”
陈太医看见这幕,又看赵氏脸上那狰狞的神情,比乡下悍妇还吓人几分。
他想着护卫这么匆匆请他来,里头宋绾定然情况不好,也是出身有教养的人,对着赵氏一躬身就道:“在下今日轮休,穿着便服,但的确是来为沈夫人看诊的,劳您让让。”
“听说沈夫人晕厥,耽误不得。”
赵氏冷笑,看着陈太医一身青衣,儒雅年轻就大骂道:“你又是哪里来野男人?”
“我是她婆婆都进不去,你一个外男进去就妥?”
“我这还没死呢,她就敢当着我的面找男人了?”
里头的宋绾冷冷听着赵氏的话,唇边冷笑。
陈太医被赵氏这些粗俗的话吓得呆了呆。
没想到沈致远的母亲竟然这样凶悍不讲理,简直就是母夜叉。
那身上哪里有半点仪态在,就如一个在村口吵架的恶妇。
可不就是乡底下来的么。
都说沈夫人在院子里脾气不好,现在他看着倒不这么回事。
脾气不好,能被欺负成这样?
谭嬷嬷看着陈太医的脸色,便做慌张要哭的神情:“大夫人,我家少夫人清清白白,当真是病了。
“您这样说,不是污我家少夫人名声?”
“陈太医这么急过来,您就先让让路吧!”
赵氏冷笑。
她可不信她一来找宋绾,宋绾就晕了。
刚才她来的时候,这婆子还说宋绾是睡了,现在又说晕,明显是故意堵着她。
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半分尊贵妇人的体态也没有,就大声道:“什么太医,什么晕倒。”
“今天我不进去,谁也别想进!”
陈太医简直都看不下去这一幕。
府里头有个这样的老婆子在,还能有安宁的日子?
况且他看赵氏身上这一身,缝着金线的妆花缎,奢侈至极,又想到刚才护卫在他耳边说的话,只觉得作孽。
他看向云嬷嬷:“这怎么办?”
云嬷嬷只得道:"少夫人的病要紧,一起进去吧。
她让护卫让开,又去扶着赵氏从地上起来,像是极害怕赵氏。
赵氏却偏撒起了泼,死活不起。
这么僵持了好一阵,还是侍卫拉着陈太医,偷偷绕到后院爬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