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人小没话语权,麻杆似的腿脚,完全抵抗不住养母的力气,被提溜着,从头到脚洗涮了一遍。
南方出生,南方长大,从没经历过这般阵仗的许医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不过,羞耻、尴尬等情绪,在滑溜溜躺进被窝,又舒坦的滚两圈后,全都不存在了
心里压了太多事,许晚春以为会睡不着的。
却不想秒睡。
再次睁眼,天光大亮。
盯着芦苇杆屋顶呆滞了好一会儿,许晚春才认命般掀开被子,穿衣下床。
推开卧室门,屋里院外找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她又去了厨房。
锅里温了粥,还有昨天晚上养母说的白馒头,另一颗水煮蛋。
这伙食,在后世,也不算差了。
许晚春暗叹口气,一边在心里琢磨赚钱计划,一边快速洗漱吃早饭。
吃完饭,再洗了碗筷,本来准备扫扫院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却不想,屋里院外,就连驴棚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许晚春也不纠结,干脆开了院门,直奔曹大夫家。
这具身体太小、太弱了,光靠米饭跟鸡蛋,营养是不够的。
她还需要肉类,有牛奶就更好了。
然而,不管鱼、肉,还是牛奶,全都离不开钱。
许晚春没办法将这些全部压到养母身上,人不欠她的,她更没那么厚脸皮。
所以,她得想办法赚钱。
其实66年之前,写文章也是高收入,但她一个不识字的8岁娃娃,想都不用想。
最终,适合她小身板,又来钱快的方法只有一个卖草药!
可她一个心胸外科的住院医师,遇到疑难病例还得摇人的小西医,真不认识几款草药。
所以,去隔壁学习势在必行。
就从登门问时间开始吧。
晨阳明朗,四野无风。
许是心态不一样了。
今天的许晚春甚至有了看风景的心情。
只几米距离,都没耽误她远眺蓝天、白云、小村庄。
曹大夫家也是三合院,只是没有屯大爷家的大。
行至门口,发现院门敞开着。
院子里立着几个高且宽的简易木架子。
架子上面放了很多浅口簸箩。
每个簸箩里,又都装有草药。
距离太远,看不清模样。
她视线左移,这回落到了曹大夫身上。
他今天依旧是长马褂,不同于昨天的藏青,今天是深灰色。
而这会儿,曹大夫正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用切刀,很专注地切着根茎状的药材。
就在许晚春犹豫要不要换个时间过来时,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这一刻,看着渐渐走近的美丽女人,许晚春总算知道书卷沁衣是个什么意思了。
女人没留传统发髻,一头干净的齐肩短发。
上身着一件藏蓝色碎花斜襟盘扣及膝长褂,下身黑色及踝褶裥半身裙,脚上踩着搭扣黑布鞋。
整个人像是从民国画报上走出来的大家小姐,却也与农村格格不入。
养母说她儿子都十七八岁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如斯美人,再对比自己现在的磕碜模样,许晚春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婶子好。”
“哎!你是隔壁荷花妹子家的晚春吧?快进来!”苏楠笑着朝人招手。
第一次登门,哪有空手的道理,而且,关系得一步步慢慢处,于是许晚春摇头:“谢谢婶子,我就不进去了,我能问问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可以啊。”孩子不愿意进屋,苏楠也不勉强,抬起手腕看了看,笑答:“9点15了。”
露脸的目的达到,许晚春也不多留,操着小奶音,细声细气告别:“谢谢婶子,我回去了。”
豆芽菜般的小姑娘,倒腾着两根小细腿,走的倒是挺快,苏楠笑看像丈夫:“荷花妹子好福气,这闺女挺乖的。”村里少有这么干净、整洁,还礼貌的孩子。
曹大夫看向妻子,端肃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是挺乖。”
许晚春完全不知道曹大夫夫妻俩对她的印象很好。
此刻的她也顾不上了。
盖因离开这么会儿功夫,家里就来了个老太太。
老太太正站在厨房门口瞧自己,颓眉耷眼,一脸的苦相:“荷花那死妮子真捡了个娃?”
许晚春:“您是?”按照穿越定律,这怕是来找麻烦的?
却不想,老太太像是没听到回话,一屁股跌坐在门槛上,哐哐开始抹眼泪,嘴里更是翻来覆去念叨:“个倔妮子,离了婚的女人本来就不好嫁,她还往身上揽个丫头养活,这下更找不到好人家了女人不嫁人可咋办哟”
许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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