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文明的星火因他的喜好而明灭(4k)
明亮的月光飘过云层,抛下一片银白色的辉光,将整个绿茵谷地笼罩在清冷的氛围中。
风拂过,干枯黄褐的草丛轻轻摇曳,银白的荧光在草叶上闪烁,仿佛跳动的星光悬挂。
黄绿相间的稀疏草木绵延开来,景色因月光变得苍白而朦胧,片片苍茫的光斑交织,宛如一片无垠的海洋,勾勒出柔和而流动的线条。
桑坦族的少族长阿尔坎正披着厚实的皮袄,头戴毡帽,手握缰绳,高坐在马背上,缓缓穿行在这草地之间。
他凝视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对这片土地的憧憬和渴望,遥望良久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前那种锐利而张扬的眼神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与忧愁,深深地蕴藏在阿尔坎的眸中,让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仿佛镌刻着岁月的细纹和生活的坎坷。
“模糊感知……金加姆人?”罗格思看着眼前蓦然跳出的提示框,想起这个技能,好像就是金加姆人的民族天赋。
他的头发浓密而凌乱,披散在肩上,面容略显苍老,岁月在其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深邃的眼眸有着对事物的好奇和探寻。
金加姆是一个天生流浪的民族,他们遍布世界各地,起源难以考证。
阿尔坎见状伸手想要开口挽留,但最终还是喉头滚动着将手抽回,慢慢握紧成拳。
“这是您当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就如您昨晚说的那样。”乌伦汀稍一沉吟,便奋力颔首,很是诚恳地做出认同与告诫。
她的声音洪亮而清晰,激动地传达着她内心的愤怒和不满,每个词汇都不断刺激着阿尔坎,如利剑刺入心脏。
还有脸色也变得苍白许多,宛如失去了所有血色,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不住地流淌下来。
他的眉头紧锁,额间皱纹愈发深刻,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语不成声,表现出内心的慌乱和惊讶。
“小心。”布瑞德伯爵凝望着自家儿子,严肃地叮嘱道。
“以老夫的眼光推断,根据神女方才的反应,应当不是如少族长想的那样,您应该误会她了。”乌伦汀看着神色变换不停的阿尔坎,安慰道。
乌伦汀的嘴角带着微笑,表情自信而夸张,用响亮和富有磁性的声音表达着对未来的笃定。
“请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懂占卜,寻找弱点这种事情,只需要我看一眼对方就能知道。”
乌伦汀表现出深深的忧虑和担忧,他沙哑但坚定地对阿尔坎劝告道:“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您还有补救的机会。”
自从阿尔坎察觉到族中神女的各种异样表现后,就一直在寻找能够替代对方某些职能的外援,而乌伦汀便是他特意为此请来的。
“金加姆人也会渴望土地吗?我还以为你们只喜欢流浪。”阿尔坎颇显意外地看向那位老者。
阿尔坎的嘴角勉强上扬,似乎想要忍住什么,他的眼底浮着不悦,仿佛在指责这突如其来的荒谬和胡闹。
“神女。”阿尔坎看清伊兹莉尔的面容后,神情复杂地开口打着招呼。
“您的意思是我最好跑到他的面前跪首,然后再奉上我的一切,祈求他的宽恕是吗?”
【乌伦汀对您发动了模糊感知,因对方技能的感知范畴极大且极不精准,无知特典被动无法触发。】
“没有人能拒绝拥有一片大好的土地。”乌伦汀搓着自己鼻下灰白的胡子,哈哈大笑着回道。
阿尔坎的脸上逐渐蕴出一丝愠怒,双眼闪烁起忿怒的光芒,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伊兹莉尔的训斥,可明日就是决斗的时刻,伊兹莉尔不思鼓励和帮扶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不断地泼冷水。
阿尔坎身旁这位名叫乌伦汀的老者,便是一个极其标准的金加姆人。
“掌管大地的枯荣,控制文明的明灭,那他现在已经是神明了吗?”阿尔坎做了一个深呼吸,竭力平静着继续问道。
对其他民族的人来说,金加姆人就是乞丐、小偷、或者人贩子的代名词,但同样的,驯兽、卜筮、制药、演奏和杂技也是金加姆人恒久不衰的牢固标签。
“……”
远处的阿尔坎带领着诸多族人,神情凝重地望着对侧登上擂台的罗格思,他们脸上皆有或多或少的怨愤。
“昨天又有三人被风雪掩埋,有七头牲畜倒在厩里,等我赶过去时,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已经硬成了石头。
他的悲剧,他族人的悲剧,皆来自眼前这个虚伪做作的贵族少爷。
“适当的小心一些,如果对方作弊的话可以直接叫停,我们无需给野蛮人留有体面。”
“这不是一個问题,而是一个选择,无论相信与否,这都是我现在唯一能触摸到的选择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夜的阴影渐次消散,夜空由深沉的黑逐渐转变为暗蓝,宛如一块清澈的湖水,恰到好处地映衬着迎接黎明的云朵。
“你知道你在将桑坦一族不断推向深坑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才能真正担起少族长的职责?!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妒意和好强,带着族群的未来肆意妄为!”
思至此处,他的呼吸开始加快,胸膛随着怒气的蔓延而起伏剧烈,关节之间的肌肉紧绷,忍不住张口怒道:
“世界,只有世界的存亡才能让……”乌伦汀又一次静默片刻,才缓缓道出他所见到的一切。
阿尔坎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何金加姆人的名声总是那么糟糕,他望着站在台上的罗格思,用愈发不耐地语气道。
“这还是靠近绿茵谷地的我们,更远处的族人恐怕损失的更大更多,我已经等不及了,族群也快要等不及了,我必须想办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那阿尔坎太过奇怪,他再无知,也应当知道圣赫尔忒的名声,如此怪异的胆量,是得多加小心。”
“哈哈哈哈哈!一个白银初阶!那您知道您刚才究竟在说什么吗?!我叫您来,就是想明白,他有哪些弱点!”
“不……好像还不到白银中阶。”乌伦汀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张嘴回道。
就如提示框所言,他对于这种程度粗浅的窥探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待他登上宽阔的石制擂台,手杖拄地后,便静静等着阿尔坎的到来,没再做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