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条不紊地替韩忻梳头,还能安慰在一边心神不宁的陈鸳。
陈鸳第一次主动靠到他的肩,乖乖地不说话。她才发现表弟的肩膀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宽厚踏实,可以载得动她的不安和忧愁。
刘彻便一直都挺着肩膀,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不曾再说别的,仿佛怕惊走好不容易才落下枝头的雀儿。
等到替韩忻绑好了头发,刘彻才将她放到地上,让乳母抱她去玩。他转过身来,坚定地抬起手,把陈鸳抱到怀里细细安慰。
馆陶其实也知道刘彻日日都到陈鸳的寝殿中陪她,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入秋的第一天晚上,太皇太后在馆陶和陈鸳的陪伴下安然睡下。馆陶细心地替母亲掖好了被角,陈鸳也有样学样,到床尾替外大母摆好被子。
太皇太后笑了起来,摸索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催促道:“好了,你们母女快回去歇息吧。”
馆陶点了点头,柔声笑道:“明日嫖儿和阿娇再来看阿母,陪阿母用朝食。”
太皇太后应了一声,含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太皇太后却没有如期醒来。馆陶亲自来叫,可怎么也叫不醒——她已在睡梦中安然离世了。
意识到这一点,馆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掉了下来,趴在她身上伤心欲绝地叫道:“阿母,不要抛下嫖儿!”
父母已经都离她而去,她成了这世上的孤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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