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没有回应,她的意识模糊一片,只感觉身体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片,疼痛让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
“……你们……”
声如蚊蚋。
她很想问问,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明明很小心,怎么还是会中招!
还是说,于信当初给她下的毒,是真的……
就在这危急时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一个面容清丽,眉目如画的姑娘,满脸着急的急匆匆闯了进来。
正是崔瑢瑢。
“姜映梨!”
崔瑢瑢一眼就看到了姜映梨,她心中掠过果然如此的想法,快步上前来,一把推开了于信,迅速蹲下身查看姜映梨的情况。
“让开!”
她先是探了探姜映梨的鼻息和脉搏,随后仔细观察她的瞳孔和唇色,面色越来越凝重。
指尖轻触姜映梨的脉搏,那微弱不规则的跳动令她心头一紧,随后她迅速拉开姜映梨的眼皮,看到那扩散的瞳孔和眼白上细密的血丝。
“蛊毒!”崔瑢瑢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尖锐地刺破了房间里凝重的空气。
于信面色一变。“蛊毒……”
崔瑢瑢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刀:“正是云城南疆一带才有的‘灵蛊血毒’,极为罕见且毒性剧烈。它能啃噬人的五脏六腑,使人痛不欲生,最终腐化而死。”
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压抑的愤怒,“于信,你们好大的胆子!这等歹毒之物,也敢轻易使用?”
于信额头冷汗直冒,视线游移,但语气很是平静:“崔姑娘,我不知道什么蛊毒……”
“放屁!”崔瑢瑢厉声斥责,白皙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泛红,“这种毒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更不是偶然中的。你别告诉我这是意外!”
于信被骂得哑口无言,低下头不敢再辩解,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崔瑢瑢不再理会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个小瓷瓶。
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打盆热水来!还有,帮我把她扶到床上去!”崔瑢瑢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姜映梨抬到了床上。
姜映梨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嘴角不断溢出丝丝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崔瑢瑢打开一个青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用手指碾碎后掺入清水中,很快就形成了墨色的液体。
她走到床边,迅速抬起姜映梨的头,轻轻撬开她的嘴,将药液一点一点地喂了进去。
"希望这灵眠丸可以暂时压制蛊毒。”崔瑢瑢一边喂药,一边暗暗祈祷,脸上满是担忧。
她擅长的制药膳,并不擅长蛊毒这块,这药还是当初有幸认识一位游医时所得赠送,据说有压制蛊虫的作用。
很快于信就让人端来了热水,崔瑢瑢浸湿了手帕,轻轻擦拭姜映梨脸上的冷汗和血迹。
姜映梨的呼吸依然微弱,但身体似乎再颤抖了。
崔瑢瑢注意着她青紫色的唇色并没有变淡,顿了顿,又从药囊中取出一瓶药丸,取出一颗塞到姜映梨的舌下,然后取出银针,动作迅速地针刺了几处穴位,以帮助药物更快地发挥作用。
正当崔瑢瑢全神贯注地为姜映梨施救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景王面色冷淡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
他径直走到床边,俯视着姜映梨惨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神色是恰到好处的震惊。
他眼角余光扫向于信,对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崔瑢瑢头也不抬,继续为姜映梨施针,语气却变得冰冷:“我还想问问王爷,为何姜映梨会中了‘灵蛊血毒’,若非是及时赶到,恐怕她已经叫蛊虫撕咬殆尽了。”
“蛊毒?”景王微微皱眉,目光转向于信:“于信,这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让你好生照顾姜大夫吗?”
于信立刻双膝跪地,额头贴地,声音微微颤抖,“回禀王爷,属下也不知晓。属下只是按照吩咐送茶水点心,送完后,属下就退出去了,然后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再进来时,姜大夫就成了这副模样……”
“属下惊惧不已,立刻叫人禀报王爷。”
他这一番表演既是说给崔瑢瑢听,也是为了掩盖景王的授意。
毕竟,在这山庄之中,若无景王首肯,谁敢对一位重要的"贵客"下手?
景王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一丝怒意:“你是说,是茶水有问题?”
于信连连磕头:“属下不知,那茶水是厨房备的……”
崔瑢瑢冷笑一声:“王爷,此等蛊毒,非一般人所能获取。在您的山庄内,除了您,还有谁有这等能耐?又是谁有胆量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行此险事?”
景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瑢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崔瑢瑢毫不畏惧地回应,语气里满是质问,“这灵蛊血毒出自云城南疆边地,来历不凡,极为罕见。”
“即便是我,也只在医书上见过记载,从未亲眼所见。如今却出现在王爷的山庄,用在姜映梨身上……”
景王沉默片刻,忽然轻叹一声:“瑢瑢,你在怀疑本王?”
“那这蛊毒从何而来?”崔瑢瑢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
她这样的一面,景王是从来没见过的,此刻不由有些神色恍惚。
他并不想对崔瑢瑢动手,所以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是打发了崔瑢瑢走。
却不曾想,她今日竟一改往日明理懂事的一面,非要纠缠至此,甚至还要为姜映梨出头。
这就有些棘手。
景王转开目光,落到姜映梨身上,心中已经盘算着如何继续这场戏码,他需要一个替罪羊来转移崔瑢瑢的怀疑。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谢若微若是紧咬不放,那姜映梨的死活就无关紧要了,不然他也不会授意于信送茶。
虽然活着的姜映梨很有用,但若是她掌握了自己的秘密,又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
但崔瑢瑢对他有恩,又是崔家人,还有其他用处……
景王转向于信:“茶是谁准备的?”
于信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早已准备好了答案:“是府中新调来的刘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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