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令公子的腿疾比较严重,已失去知觉,而这半年多,他又添了心病,需要用猛药强攻,方可见效。”
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里,章远清日复一日的为章而立请大夫医治,目睹了不少名医的精湛医术,也深切体会到,章而立的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不止有腿疾,更为揪心的是,这半年多时间里,章而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乖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对任何人的劝解都置若罔闻。
甚至,带着深深的敌意。
不经意间,他甚至会萌生出自寻短见的念头,为了看牢章而立保住章而立的命,在他的卧房内,他安排了六个下人没日没夜地看管。
哎,原本他儿子会有大好前程,竟因一次车祸落得个残疾不说,还性情大变······
哎,世道不公!
章远清无力的哀叹,眼里尽是哀愁。
章远清的目光在荣华身上短暂停留,心中涌起一股坚定。只要能救回他那个病弱、颓废的儿子,哪怕是再猛烈的药剂,他又怎会畏惧呢?
“只要能助我儿重获新生,重振我儿信心,即便是猛药,我也愿意尝试。”
荣华点了点头,“这药有毒,具体毒性和解毒方法需要令公子康复后,观察其体内药物吸收的情况再做定夺。”
章远清的眸光瞬间变得狡猾,“荣华,工部尚书杜礼敬背后有位势力滔天的大人物撑腰,并非是我不尽心尽力,实在是那股势力你我抗衡不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与深沉,“我儿的病,能······”
这个狡猾的男人倒以为荣华为了让他尽心尽力替她办事,才拿儿子的病威胁他。
荣华彻底打断了章远清,“章大人,我答应你的事必会尽心尽力完成,白神医悬壶济世,纯粹而高尚,只为救人,心中无他念。”
章远清眯着精光的眼,密切观察着荣华脸部的表情,随即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试图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丝丝尴尬。
“我自是相信荣华姑娘,我儿的病还劳烦白神医多多费心,感激不尽。”
荣华轻嗤,士农工商,士排在第一位,然而看看这官场中的狡猾狐狸,还不如她荣家这个被他们看不起的末流商贾来的坦荡、真诚。
这官场中,人的心思弯弯绕绕,如同迷宫一般。前世,她曾为陆安察铺路进入内阁,耗费了大量的银钱和美女,只为了赢得他们的欢心。
今生,她却要牢牢地掌握这些狡猾如狐狸的人的命脉,与他们做交易。
末流商贾与头等士族,呵,本身也是一场较量吧。
荣华攥了攥手,余光扫了眼章远清,头也没回径直出了有道茶楼。
“小姐,我们现在回垂思棠?”金钗小声问。
荣华轻轻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笑意,“去吏部尚书家。”
金钗诧异,拉了拉荣华衣袖,“小姐,礼部尚书家才死了嫡子在大办丧事,整个府邸都哭哭啼啼的。”
荣华微微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嗯,去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