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远清在官场浸润几十年,自是知晓官场间盘根错节,恐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些天,十四王爷,户部,大理寺卿三方联合彻查工部多日,矛头也只能是工部各个司和科的负责人。
正所谓法不责众。
若工部工作的每个人都有些许纰漏,料定他们也不会将工部这些人施以重罚。
毕竟,朝廷还需要考虑工部的正常运行,来支持各项建设和维护。
若真因为这次彻查,使得这么多人都被重罚撤裁,工部一时间注入不了这么多新鲜血液,怎能正常运行?
对于朝廷而言,正常运行比惩罚来的更实惠。
可若他联手众人将矛头直指工部尚书杜礼敬,那这个结果就大不同。
这是杜礼敬一个人的过错,他们只是迫于杜礼敬的淫威,不得不屈从,不得不做这些勾当。
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杜礼敬的时候,杜礼敬势必会受到重罚。
工部尚书恐怕要易主。
章远清捋了捋胡须,盯着荣华好一会。
“小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敢设计朝廷大事,搅弄朝局?”
荣华盯着章远清精明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章大人,朝中风云变幻,这件事你若不愿涉足,自然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为民伸张,讨回公道。”
章远清狡猾一笑,“小姑娘,你也太天真!工部那些人若真会为民伸张,讨民公道,就不会有金光寺和官妓司主梁断裂砸死人,更不会有今日彻查一事。”
荣华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事事都是相比较而言,百姓对他们而言,无切实利益,杜礼敬给的真金白银谁不稀罕?
工部那些人是没遇到切实损坏他们利益的事而已。
若遇到,怎会不伸张?
荣华抿了一口茶,又给章远清递过一杯。
“章大人,此茶滋味如何?”
章远清接过茶杯,品一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只勉强道:“尚可。”
“您再品品?”
章远清冷了脸,放下茶杯,“小姑娘,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荣华又抿了一口茶,才放下茶杯。
“章大人,这茶跟这事一样,得细品才能知其味。
您提及,工部之中无人愿为民请命,这背后难道仅仅是冷漠与自私?我想,恐怕还是利益之诱不够。若有一天,那利益大到足以令人心动,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只是,章大人,我举荐为您儿子治腿疾的名医是号称“活神仙”的白神医。”
章远清激动的脱口而出,“白神医!”
传闻白神医能起死回生,医死人,药白骨。无数病入膏肓、命悬一线之人,在白神医的妙手之下重获新生。
然而,白神医并非轻易露面之人。
“嗯。白神医。”
荣华扫了眼章远清,对他的话只轻轻一应。
“章大人,如此好的机会,你真的不要?你儿子的大好前程,你章氏一族的光耀门楣,你真的可以不顾?
只要章而立腿疾医好,两年后可再次参加科考,凭着章而立学业出众,才华横溢,到时,中个头名状元也不难。
听闻,章而立的几个兄弟勤学好思,有了他做榜样,还愁其他兄弟科举不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