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大伯娘和三婶子似乎习惯了官妓司里的生活,荣华说,再想办法弄她俩出去,可大伯娘和三婶子都拒绝了。
她们说,出去了就是逃犯,得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一辈子过得像个过街老鼠,倒不如在里面等着荣家翻案,堂堂正正走出来。
荣华握住大伯娘和三婶子的手,“大伯娘,三婶子,再给我些时间,荣家定会翻案,大伯娘和三婶子定会堂堂正正走出来。”
可这才过了半个月,她们就不见了踪影,也没留给她只言片语。
女鸨一见荣华来,抹着眼泪凑过来,“那两位年关采买时走丢了,两天两夜了,还没回来。”
官妓司干粗活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每年到年关有半天自由采买时间,倒也没听说会走丢。
荣华瞪了眼女鸨,“你做了什么手脚?”
“没有,姑奶奶,我哪敢骗您!您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荣锦绣和荣安宁之所以那么轻易就被高个子女人说走,应该和大伯娘和三婶子有关,老陈口中的那块玉佩就是她们的信物。
大伯娘和三婶子应该自愿走得,单挑准了那半日的时间。
她们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带走荣锦绣和荣安宁?
荣华百思不得其解。
等荣华回到陆府时,已快天黑。她吃完饭到老夫人处回禀时,大夫人也在。
荣华说了青花村的事要回去,大夫人拉住她。
“荣华,年数久了,医女不好寻了,我寻思着宜诗不也是学了几年医术,还学过调香、制香。眼下,宜诗也大了还没有提亲的,不如就让宜诗做了宜嘉的陪嫁?”
荣华因着荣安宁和荣锦绣的不告而别,心思愁闷,只不语望着老夫人。
“婆母,祖母在,自然是先听祖母的。”
大夫人似是高兴忘形,这才呵呵干笑了两声,“老夫人,您说呢?”
老夫人最近总想着年轻时那些事,她如何嫁进陆家,如何害了小妾,如何与夫君面和心不和······
一个女子嫁给不心仪的男子,或者一个男子娶了不心仪的女子,这一辈子过的无论表面多风光,内里都是空的。
她和夫君这一辈子谁好过?
老夫人眼角落下一滴泪。
“琴孝,我怎听说宜嘉并不情愿,工部尚书再好,只要宜嘉不情愿我这个做祖母的,自是不依。”
大夫人想到那些高价聘礼,想到陆安察今日的笑还多吃了一碗饭,心中愈发认定冲喜有效。
“老夫人,宜嘉情愿,宜嘉欣赏工部尚书的才华和人品。”
荣华看了眼说谎的大夫人。
这个大夫人为了儿子好,为了钱财还真舍得。
陆宜嘉哭闹的嗓子都哑了,现在被塞住了嘴巴,自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大夫人掏出一个绣工粗糙的荷包,“老夫人,您看看,这是宜嘉绣给工部尚书的,还有一个“礼”字呢。”
工部尚书叫杜礼敬,这样被大夫人一说,老夫人倒是拿出荷包瞧了瞧,确实是个“礼”。
老夫人又仔细端详着针脚,虽粗糙些但可爱,确实是陆宜嘉的女红。
老夫人放下心,眼珠转了几转。
“宜诗,本就是庶出,她娘又是个商贾之女,长相也粗糙了些,想说门亲自是难的,就让她做宜嘉的陪嫁。时刻照应着宜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