忁荣华望着老夫人说的煞有介事,“那位道士望着陆家新宅子的方向许久,才说了,金木相生相克,亦相克相生。”
“金木相生相克,亦相克相生?”老夫人忖度着这句谶语,“金木?金和木?”
“祖母,是金木。”荣华坐在花架下,静静地看着满院的菊花,一阵风吹过倒是清香扑鼻。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问了句,“金媚儿姓金,叶青姓什么?”
荣华想了一下,“祖母,叶青当日被媚儿姨娘调来垂思棠,我看过叶青的花名册,她原名叫木叶青。后来划掉了木,直接叫叶青了。”
老夫人眸子里的光暗淡了下去。
她当时气愤之下成全了叶青,也只是想要治一治无法无天的金媚儿。这几天仔细想来,一个金媚儿已经够陆家惹烦了,再来一个金媚儿陪嫁过来的叶青,那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呢。
到时候陆家会经历什么,谁也说不准。
老夫人看了眼尚在赏菊的荣华,试探着开口。
“荣华,祖母前几天被媚儿姨娘的事气昏了头,察儿在你大婚当日签下的永不纳妾的保证书祖母今儿个翻出来倒是看到了想起来。
这份承诺是我们陆家对荣家的承诺,察儿才新娶了媚儿,又要娶叶青。这一茬子事倒是对你不住,也对不住当年荣家帮扶的情谊。
祖母这才想着,取消了迎娶叶青贵妾的事,你看如何?”
荣华折断一颗开得正盛的菊花,将那只黄菊插进花瓶里,又转动了一下花瓶后,才缓缓地回答。
“全凭祖母定夺。”
荣华此刻好似一个无心的人,似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菊花上。又似一个没有丝毫主意的人,只是借着菊花来掩盖笨拙。
“既如此,那就敲定了取消掉叶青的事情,权当是祖母一时糊涂了。”
老夫人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荣华也跟着笑了一笑,“祖母说好就好。”
老夫人眼底的笑意更浓,她招了招手,命跟着她的小丫头将怀里抱着的首饰匣子拿过来。
首饰匣子是红漆木描金,年头看着有些老了。
老夫人使个眼色,小丫头将首饰匣子放到荣华跟前。
“主母。”
荣华看了眼首饰匣子,“祖母,这是?”
老夫人笑了一下,招手让荣华过来,荣华识趣地过去后,老夫人一把拉住她。
神色动容,“荣华,好孩子,祖母年纪大了,但心明镜一样,察儿的那些小动作,祖母都清楚得很,他也是跟风,一个男人哪有不纳妾的?他在官场还怎么混呢?
这一匣子首饰,是祖母的陪嫁,就送给你吧,权当是察儿向你赔了不是。”
荣华推脱着,她不能要这首饰。这些首饰是老夫人的陪嫁,即便是给了她,她平日里也是要好生保管,不能典当,不能丢失,不能弄坏。
倒还不如不要。
至于老夫人给她首饰这份好名声,她也不稀罕。
只是老夫人好像算好了一样,就是要给荣华,荣华不能太过执拗老夫人的意思。
她笑着推了推首饰匣子,“祖母,这些首饰都是您珍爱的,您既然给了我,我能将这些首饰放到祠堂吗?”
老夫人心内一紧,“祠堂?”
她莫名想起火烧祠堂的事情,喉间一口老痰堵住,咳了许久。
荣华上前为老夫人捶了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