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文松开阑尾拉钩,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右侧髋关节尽量松弛,缓解站台的疲劳。
陈教授心里叹了口气,愈发喜欢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而且人还这么老实,的确是助手的好材……
又来!
王成发原地暴走,差点直接炸裂。
他很清楚周从文准备在手术记录里写什么——因为王成发主任饮酒过量无法上台,所以巴拉巴拉的。
王成发全身鲜血用上头顶,怒发冲冠。
他没往针锋相对上去想,而是把周从文想象成一个人畜无害的、老老实实的、年轻医生。
“王主任?是我试着缝一下还是等?”周从文淡淡问道。
他眼皮耷拉着,冷声说道,“你试试。”
右手阑尾拉钩暴露肺脏破口,左手往患者腿侧一伸。
角度几乎没有,姿势很别扭,左手持针……陈教授觉得根本没必要尝试。自己喝酒喝得少,虽然不能做一些有创操作,但拉钩还是可以的。
“哦,好呀,辛苦陈教授。”周从文眯着眼睛笑了笑,等陈教授刷手上台?
他左手拿着持针器手腕微微换了一个角度,圆针深深的扎进肺脏的创口里。
“8”字缝合,穿针走线,哪怕姿势很别扭,哪怕没有助手,持针器夹着的大圆针依旧像是有灵智一般在肺部创口里走了一圈。
练习了几天的打结,外科结打的很熟练、自如。右手食指深深压下去,沾了血水的晴纶线相互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周从文没有要线剪子,而是拎着七号线把肺脏“拽”起来,左右看着肺部的损伤。
换自己能如此熟练么?
每个人都问着自己这么一个“诛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