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旧在下。
许言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踏入这观中。
果然和刚刚避雨时的道观一模一样。
他还在疑惑,明明走的不一样的岔路口,为什么又返回到了这里。
而等到他走进主殿,看到神像后。许言直觉一阵恶寒,犹如电流直击全身!
神像已经色彩尽失!变得破烂不堪。
这才过了多久?可那只有时间才能留下的痕迹无法作伪!也绝对不会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造就的。
地上的沉灰已经有一指厚,因为潮湿,粘滞在许言鞋上。
颤抖着扒开殿中那堆没有燃烧殆尽木头,发现木头都早已腐朽。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另一座道观,有人也在这烤过火……”
他哆嗦着分析可能性,但周围的环境和几十分钟前的模样相比,完全就是其几十年后该有的样子啊!
许言一阵心悸,咬下嘴唇,不是做梦,可为何周围的环境……
口袋中突然感觉有股温热,他猛地掏出,却一阵刺痛!
“嘶!”
发现是那枚花钱,其上红铜不知为何沾染鲜血,不仅温热,还散发着幽幽血色流光。
移开花钱,许言此刻才发现手掌不知何时被刺破,难道是刚刚的刺痛?
不对……
自己的手怎么变得苍老无比!就像六七十岁的老人皮肤一般!
吓得他惊慌之下,花钱掉落后滚向大殿门口。
“不可能!怎么可能!”
望着自己像枯树皮一样的双手,抚摸后无比真实!许言惊恐的掏出手机,借着殿外反光,他终于看清此刻自己的脸。
是那么干枯苍老!头发也掉光布满白斑!仿佛快要行将就木……
吓得许言猛地扔下手机!
一股无端的恐惧瞬间吞噬他,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发抖。
此刻殿外天空怒雷惊现!更是让他猛的一颤。
忽然,一道红光闪耀!
将许言的心神强行安定下来。
追寻那道红光之处,竟是那地上的花钱在闪耀着光亮。
红光愈发刺眼,许言不禁遮住眼睛,只是他没发觉,他的皮肤正在迅速恢复如初。
等到光亮暗淡下去,许言睁开眼,见那花钱还静静躺在大殿门槛处。
过了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将它拿起来查看,而许言这才终于发现自己皮肤已经完好如初!
摸了摸脸颊平整光滑,他找到扔掉的手机,再次借着反光去看自己的脸。
熟悉的脸庞和短发终于回来!
许言不仅长舒一口气。
“这……这刚刚是在做梦么?”
收起手机,他将那花钱再次拿起,反复观察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许言安慰自己:“都是淋了雨发烧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这样……”
回过头再次礼拜神像。
“神仙在上,小子不知您是哪位神仙,还请您庇佑小子走出这座山吧,小子以后回来为您重新修道观……”
说来也是神异!
只见他刚拜完神像,外面的雨又是戛然停止!
看了看神像,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揣上花钱直奔道观外!
“说什么我也得走出这座山!我不能死在这……”
许言暗自道。
顺着山路一直往下,等到熟悉的岔路口就在前方时!
许言却一个不注意踩到了青苔!
脚下打滑往前摔倒,又翻滚好几圈后才停下,最终摔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岔路中间。
“嗡……”
耳鸣声在许言脑海中不断回荡,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晕的睡过去了。
昏迷之前,却模糊的听到有两人在言语。
“师父师父!你看前面有位香客摔倒了!”
“远山,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这衣服……怎么感觉……”
……
“呃……”
等到许言再次睁眼。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木床上,周围古朴又简陋的房屋内饰让他一阵恍惚。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
“你醒啦?”
耳边一道稚嫩欣喜的声音传来。
“这里是青元观,香客前两天发烧晕倒在山路口,我和师父将您带来观里,香客是因为落水受凉又遇风寒才发烧的吧?真是不小心……”
许言扭头。
只见一缠巾簪发的清瘦小道士,站在床头眯眼笑着和他说话。
“你好……谢谢你……”
许言虚弱地和小道士谢道。
“香客不必多谢,我和师父每天做完课业就会去路口接引上山而来的香客,这才碰巧在路口发现香客,当时香客躺在路中间,昏迷不醒,我上前一摸香客额头,发现香客正发着烧,我和师父就赶紧将香客带回观中了。”
可见许言虚弱的说不出话,小道士连忙道:“香客已经昏迷了两天,想必已经饿坏了吧?先将白粥喝下,肚子里有了饭就不会那么虚弱了,等会再将桂枝汤喝下,就会好得更快了。”
小道士笑着将白米粥递给许言。
看见那碗香浓的白米粥,他点点头,撑起身子一勺一勺喝了起来。
不多时,虚弱的身体就有了些力气。
小道士这时好奇的打量着许言,轻声说道。
“香客是哪里人啊?为何香客穿的衣服我从来没见过啊?师父倒是说他很多年前见过一次,只是他也不知这种服饰是哪里的样式,我们都很好奇。”
许言喝粥的动作一缓,回复道:“我是从市里来登山游玩的,小道士你没见过冲锋衣么?那你师父呢,我能见他一面么?我想好好谢谢您二人。”
“冲锋衣?好英勇的名字!我没有见过……”
小道士好奇完许言的衣服,才回道:“师父去前山采药了,观里桂枝不多了,师父去前山腰摘些桂枝,那里的桂枝效果最好!顺便再采些甘草,香客你喜欢甘草么?我们青元山的甘草可甜了,等师父回来我分给香客一些,嘿嘿……”
小道士笑起来很是秀气可爱,年龄应该不大。
“好……”
见这很讨人喜欢的小道士,许言不禁也笑了起来,让他想起在山中遇见的那个小道士,正欲开口。
“啊,忘了对香客告知道号了!小道道号远山,是青元观第十二代弟子,远字辈道士。”
小道士远山打了个稽首礼。
“远山道长你好……”许言也回道。
“香客千万别这么称呼!小道承受不起,小道今年刚受初真戒,还未受中极戒,香客称呼小道道号远山就可。”
看小道士远山连忙摆手,他也轻笑:“好,远山也可称呼我的名字:许言。”
远山歪了歪头,思索后问道:“称呼姓名?香客不恼?”
“为什么要恼?”
许言不解。
“姓名乃是父母才可称呼之言啊,旁人岂能随便称呼?”
一瞬间,许言仿佛感受到了莫名的时代差异。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陋习……”
有些不对劲,有些小细节不对……
他突然脸色难看,谨慎问道:“远山,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是赤阳洲新历八六二零年,庚辰龙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