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总算清静了不少。
将人带到地儿,把她往里推,再带上门,他便垂头丧气,了无生气地赶往了后厨。
这屋子比她住的那间还要好上几层,美轮美奂,处处皆贵,特别是琉璃盏,竟是摆满了整面墙,透得满屋流光溢彩。
若木正坐在窗边对着棋盘落子。
沈筱筱走近,定眼一瞧,“老爷子,您的胡子才一夜竟就掉了个干净,您且放我出去,我认识个神医,兴许能治好您的病症。”
她昨夜就知道,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老者,不过是乔装骗人的把戏,若不是后来他故意暴露给她看,她还真瞧不出来。
世上竟有此等真假难辨的易容之术。
“沈姑娘,我随时都能杀了你,说话还是把个门的好,坐吧,陪我手谈一局。”
这时候说话倒是不拐弯抹角了。
沈筱筱坐下,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黑子白子所困之处,令白子被黑子围得更加彻底。
“你早就认得我。”
“明知处处受困,你为何还要落在此处。”
“这本就是一盘必输的棋局,你让我如何落子?既来之则安之,兴许围困之处另有转机呢。”
“你倒是乐观。”
“你是若木先生,对吧?”
若木抬头,眉毛一挑,“燕明与你说的?”
沈筱筱跪坐得端庄,摇头,“我猜的,久闻鬼市有若木,不受鬼市制约,却能领得鬼市续存而不受侵扰。”
“你这后院颇有乾坤,不往此处想都难。”
“那你可知,进来,可就难走了。”
他再次落子,将白子围困得更加紧实,毫无漏风之处。
这局棋盘意外的熟悉,肖羽之与她对弈过,那时,他持白子。
沈筱筱勾唇,不在此处搅混水,而是另辟蹊径,从另一处黑子的破绽入手,棋盘之大,只要不走成和棋,白子都有落子的地。
由于若木太过注重此处的围困,而疏忽了他处的设防,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这盘棋,白子,还能继续下。
“若木先生,他们都尊称你为先生,想必,您也不是打赖之人,留下我,您定是要将我做黑子用。”
她再次将白子落在边缘,不去搅乱黑子的起围之势。
“我愿意将白子落成黑,为您增个兵力,如何?”
若木有些另眼,“你倒是会耍滑,昨夜探了那般久,想必没什么收获吧。”
沈筱筱状似懊恼,“您这儿太过于封闭了,简直就是牢狱的构造,飞不进来一只蛾虫的,可是苦到小女了。”
若木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要正经又不正经的。
“你既知道,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你老老实实在此待上十日,十日后,你要留便留,要走便走,不会有人拦你。”
“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木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有。”
这反应,定是刚冒出些想法来。
她心底有些许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筱筱拖着水盆进屋,将其放在桌上后,锤了锤手臂,心底暗哀,她就后悔多嘴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