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王爷心底满意得紧。
“这几日,本王的四弟过得如何?”
“照样滋润得很,那烟花场所少说去过五家,不过,倒是对留春楼格外钟情。”
“本王这四弟倒是会享受,这留春楼······怕是对里头的人钟情,去查查,看看是谁这么得绥王殿下的心。”
“小的领命。”
“叩。”
门上传来响声,而后便传来银铃般的声气儿。
“王爷,是我,夜里寒凉,池儿来给您送些暖汤,好温一温身子。”
梁亦寒未曾抬眼,只道:“进来。”
沈清池得了允许,便踏步而入,烛光下依旧在孜孜落字,这一身的绿袍在他身上,此刻竟也能印出些字来。
走近一瞧,原不是字,而是烛火颤动,似在他身上描着画儿。
如第一次见他那般,俊朗清风如船渡,渡到她心坎儿去了。
“晚些便去你院里,瞧瞧,你也说凉,何必走这么一遭,还不披件袄子,染了风寒,像清涧院里那个,时不时就病来病去的,可如何是好。”
说着,他便放下笔,从王管事手上接过披风,环住沈清池,偌大一件与偌娇的她,这么笼在一块儿,让他心底尤为舒心。
沈清池手中还拖着盘,往上举了举,“不会啦,池儿向来身子好,就算被欺负也能站得稳稳的,这点儿寒气,哪里奈何得了妾。”
“就你嘴硬,”梁亦寒接过托盘,随意放在桌上,而后将她揽住,边往桌前走,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来得也巧,之前不是一直夸着本王的字好,本王,教你练字如何?”
“当然好啊。”
烛光下的一对倩影悠然,王一坤识相地退了下去。
沈清池的手被梁亦寒包在他的掌心里,似有若无地移动着,宣纸上是字,可她心里藏着的是事儿。
在宣纸上给“心”字点上一点后,沈清池还是开了口。
“王爷,您当真要让妾的那姐姐嫁与纪小侯爷么?且不说门第,就说他们在王府作乱的那般行径,妾,妾总觉不妥。”
梁亦寒的手停了下来。
“你心里不乐意?”
“不,妾就是,就是觉得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他们郎情妾意的,本王不过就是搭把手,做个媒,门第不门第有何重要?本王不也娶了你吗?”
什么娶,分明是纳的,别人不说,她沈清池心里也得清楚,完完全全的两回事儿。
“王爷,您也知道,妾那姐姐惯常欺辱于我,妾,确实有些不乐意。”
“莫要再说这般话了,事儿过了便过了,总梗在心里,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本王知你的顾虑,本王给你父亲提个官儿,让你开心开心,如何?”
梁亦寒自然不会收回做媒的话,他必须坐实这件事。
至于沈清池,往日之事不可追,她这般懂事,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
沈清池另一只手在桌底紧紧拽着裙摆,而后逞出一副惬怀的模样,“多谢王爷,池儿,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