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刻钟后,谢昭才悠悠跟着侍卫来了小店,手上还提着一盏飞鹰模样的花灯。
“你去哪了?怎得这么久不见人。”谢沅问。
“方才瞧见这盏花灯招人的紧,我怕被人抢了去,便忙去那边了。”谢昭在她身边坐下,调侃道,“青鸟传信寄相思,却不如雄鹰展翅翱翔天际……长姐这是心里只念着姓顾的了?”
谢沅轻瞪了他一眼。
“人各有所好罢了。”
谢昭笑嘻嘻道:“正是正是,只是这灯谜还难得紧,我竟没猜出来。”
“是夫君帮你赢的灯谜?”
谢昭意味深长地一笑:“一个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
“嗯。”谢昭随口道,“也不知他什么毛病,晾着深爱他的妻子在一旁不陪,非要来为我赢花灯……唔,看在花灯好看的份上,今日我便不骂他了。”
他语气熟稔,谢沅便猜应是他同僚,也不再问了。
她刚想叫侍卫去找顾令璟,路上却忽地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偏头看去,外头街上的百姓们急急退去路两旁,让开中间道路,随后便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几瞬之后,三辆华丽的马车穿过人群,驶过闹市,前后左右还各有一队骑兵守护,那凛凛长枪一时竟震得闹市鸦雀无声。
“颍川王府?”谢昭眼尖地透过骑兵之间的缝隙瞧见了马车上的徽记,“颍川王回京了?”
“西北战事刚平定,颍川王应当还在收尾,不会这么快就回京。”谢沅猜道,“我瞧那三辆马车倒像是运送货物的,车帘浮动间还有微光闪烁,应是西北那边的珍宝。”
“也是,若是颍川王回京,怕不会只是这般的低调阵仗。”
两人坐了会儿,顾令璟却不知去了哪里,只是叫朝冬传信来叫他们先回。
“算时间,颍川王那几车东西应当已经进了宫了,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谢昭问道。
朝冬看了外头一眼,声音极低道:“那些东西并非颍川王进献给圣上的,而是……尽数送去了东宫。”
“颍川王竟这般张狂?”
说罢,谢昭又笑了:“如此明目张胆,想来他是决意要站太子了,这倒是好,此后我与他一文一武,为太子殿下效力,便是当仁不让的肱股之臣了!”
“慎言!”谢沅喝止他。
谢昭应了声后,便随朝冬一起去寻顾令璟了。
前朝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谢沅也明白他们今夜事出有急,便自己回府了。
这一夜,不止顾令璟与谢昭,整个京城都因为颍川王的骚操作没睡好。
翌日,正在前朝因为颍川王罔顾圣上一事而被御史台联名参奏时,谢沅也没能安生。
她在寿恩堂陪老夫人用完早膳后便照常去了正院。
往日待她没个好脸色的忠义伯夫人难得和颜悦色,叫她受宠若惊之余,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预感。
果然,在她如坐针毡了一刻钟后,终于有丫鬟来报:“夫人,戚姑娘与方姑娘到了。”
“嗯,叫她们进来吧。”
谢沅抬头看去,两个貌美姑娘并肩走了进来,一个娇媚动人,一个满身书卷气。
她双手猛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