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突兀,也算承认了自己就是打算撒谎搪塞他。
林酥没有再开口,有些忐忑的看着沈牧,他原本还算温和亲近的脸上已然一片寒霜,眼底的黑如翻滚的怒海。
“酥酥,你真以为我一再找机会见你只是为了要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分手理由?”
沈牧唇角微扯,露出罕见的自嘲,挨着她的长腿伸开直直的拦在了她身前,男人的动作自然甚至带着熟练,目光如炬的看向她,像捕猎的虎豹蓄势待发。
“你应该知道我执着的是你这个人。”
直白而汹涌,他并不是想执着分手的理由,他在意的永远是结果而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缘由。如果她试图编造个似是而非的分手理由来打发他,他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拒绝让她开口。
而她却正好相反,凡事总想问个为什么,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分手多年还要挽回。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们分开不是六个月,而是六年,你觉你说的可信吗?”她对他有人品上的信任,但真没有感情上的自信,自信他这样优秀的人在X开放的国外能洁身自好或者说能在感情上始终如一的眷恋她。
这比让她相信世界上有猫猫不吃小鱼干一样可笑。
“呵,你现在这嘴可比以前厉害了,是不是以己度人?自己在这六年里有了其他人,就也这么臆想我?”
沈牧什么脑子,她的每一句话,他都能立马分析出无数个可能,而这种令他不爽的可能,他是拒绝设想的。
“你,你说得对,我就是有其他人了,很抱歉的告诉你,你回来晚了,跟你复合不了,你别再幼稚的用工作来接近我。”
林酥感觉自己是脑子着火了,听到他那一声记忆中熟悉的冷呵,就开始顶嘴了,叭叭的把心里话全说了。
这下好了,他怎么都是未来甲方大老板,她彻底给人得罪了。
瞧他那青白的脸,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还有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林酥觉得自己这两年的职场自我修养白修了,同样的话换个说辞就会好听多了,总不至于得罪人不是?
但说都说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呆坐在那里,心底是想提包跑路的,但座位的出口早被他的两条长腿堵上了。
“酥酥,我不会把气话当真,你不用紧张。”
沈牧不知道是有一颗什么样的大心脏,她这样直白无礼的拒绝,他还能自若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脸上着实难看,甚至看不出来他被自己的话气到了。
林酥捏紧了手心,决定把话说的更直白好了,毕竟她现在就是已婚的身份,形婚也是婚不是?
“我说的不是气话,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犯不着故意说慌气你,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不想也不会跟你去纽约,工作上再为难我,大不了辞职好了。”
林酥脾气一向很好,对客户有耐心,对同事有度量,对朋友更是没话说,甚至被人说有讨好型人格,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话说完,心底无比的畅快,她隐隐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嘴里说着不会复合,却毫不避讳的对着前男友使性子。
“酥酥,你这是在逼我。”
林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向沈牧,“这么多年不见,恭喜你还是这么会颠倒黑白,明明自己逼我,倒打一耙说我逼你,你良心不会痛吗?”
她是真的想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了,但毕竟是形婚,经不起细查,她自己无所谓被揭穿,但连西肯定不能被她连累。
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了回去,瞪着一双气呼呼的大眼睛望着沈牧。
沈牧搭在大腿上的手伸了出来,精准的握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仰着头看向他。
“现在要跟我谈良心?是谁在热恋期一声不响提分手,又是谁不管我意愿直接拉黑所有联系方式,最后又是谁拒绝我千里迢迢赶回来见一面?酥酥,都是你。”
沈牧的嗓子突然的干哑,每一句话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得她非常难受。
林酥试图挣脱他的挟制,两手抓在他的手腕上却撼动不了分毫。
被捏得挤在一起脸颊,嘟起来的唇瓣,她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