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递了一块过去，问，“所以你今天出去干嘛了，总不能买了个点心买一整天。不是跟你说过，卫王进京前不要乱跑。”
“嗯。”
“有些事处理，不会乱跑。”
李长昭盯着眼前的糕点，面色迟疑地凑上前，就这顾元清的手咬了一口道，“是桂花味的。”
面对突然凑近的大脸，顾元清吓了一跳，他闭了闭眼，伸出食指顶住对方额头将人推远。
看着李长昭疑惑的眼神，顾元清纠结再三道，“晚上也不会有人来，去把脸洗了吧。”
“……”
李长昭眼神难得漏出几分幽怨，顾元清暗暗心虚，虽然两人从小穿一个裤子长大，对方化成灰他也认识，更别提是隔着一层易容膏。
可是那张脸确实如张治言说的，过于……粗鄙，甚至他为了不让人联想到俊朗无双的卫王世子，还在他嘴角上贴了个带须的大痦子。
哪怕都看了半个来月了，可这样一张脸突然凑到眼前，他实在是接受不能。
低头看着手中剩下一半的酥饼，又回忆起刚刚那张脸带来的冲击，顾元清嫌弃地皱了皱眉。
可是，是桂花味的，还没吃过呢。
顾元清看着院中已经梳洗干净，恢复了白净面容的李长昭，在对方炯炯的目光下一口将他吃剩的桂花酥塞进嘴里。
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他开心地眯起了眼，俨然忘了计较李长昭不听话乱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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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李长昭陪着，禁足在家的日子也不算无聊，两人没事在院子下下棋，逗逗鸟，自制个烤鸡，学习学习偷袭小技巧，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李长昭还特意给他做了个弹弓玩，说是在军营里改良过的，杀伤力比打鸟的要强很多。
坚持了将近两个月，顾元清武艺不知道有没有精进，身子骨是硬朗的不少。
顾元清有自知之明，他也没想着能练成什么绝世高手，有个自保能力就行。如今小有成就，松懈不少。
好在他爹顾向德对他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对他居然一件事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欣慰了，看在他最近在家好好禁足也没惹出什么事儿来，也就随他去了。
刚吃过饭顾元清被李长昭拖着在院里消食。
秋月和元满端着两个木质托盘稳稳走进来，里面是顾元清前阵子特意让人赶制的秋衣。
“时间紧先做了两套，少爷先来试试合不合身？”秋月将托盘放在桌上便走近要服侍他更衣。
顾元清挥挥手让元宝上前，秋月垂眸立在一旁，指挥着元宝让他手下精细些，别损坏了这上好的衣料。
宝蓝色的衣料在阳光下闪着细微的光泽，领口和袖口处用银丝勾勒出精致繁复的云纹，衬得他更加金质玉相。
腰间同色系的宽边锦带被元满系歪了，秋月径直走去想将其整理一下，却被李长昭眼疾手快地将两人隔开。
顾元清微微抬眼，目光正好落在李长昭的下巴上，线条流畅的下巴正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微微颤动。
整理好腰带，指尖又放在领口，细致地将褶皱抚平，仿佛这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柔和的太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渡上了一层光，李长昭专注的眼神让顾元清有些微微失神，他眨了眨眼，眼底只剩下一丝坚定。
他对李长昭指了指另一套衣服，“你快去试试这套如何。”
李长昭迟疑地道：“我有衣服穿。”
顾元清歪了歪头，疑惑道，“那怎么了？和我让人给你做新衣裳有矛盾吗？”
李长昭扯了扯桌上的衣裳，“宝蓝色，显黑。”
“……”
“你也不黑啊，谁说你黑了？”李长昭不像顾元清那么冷白，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很健康刚毅的白。而且这个憨憨什么时候还在意起形象来了？
李长昭幽幽地看着顾元清，“你。”
顾元清摸了摸鼻梁，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嘴硬道：“定时你们卫地水土不好，你看看回京这一个月不是立马捂白回来了，穿上肯定好看。”
李长昭无奈拿起衣服回内室换去了。
顾元清撇撇嘴，“就我们几个人，还不让看了。”
李长昭扯着衣袖出来时，正好看见顾元清放飞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肉鸽。
见人出来顾元清眼前一亮，围着人绕了一圈，满意地拍手，“怎么样，像不像亲兄弟？”
秋月立刻开口，“少爷清逸出尘，世子丰神俊朗，站在一处让周遭景色都黯然失色了。”
元满不甘下风，“嗯嗯！真是郎才男貌，天造地设一对壁人！”
顾元清原本还在满意点头，闻言抬指敲在元满脑门上，“瞎用词，看来你书读的没有秋月认真。”
顾元清说罢，也没去看偷偷抹眼泪的秋月，转过身捏了一把李长昭细腻的脸，“可惜了这张俊脸，不能和我一起出现在人前。快去装扮装扮，我们出去看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