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摘下顾元清翘边的胡子,“算了,你没事就好。”
“嘶~”顾元清捂住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什么就算了?轮到你跟我说算了了吗?
“没错!少爷我就是想让你来看看,我不差你这么一个朋友,没有你我左拥右抱不知道过得有多潇洒,天天带你个跟屁虫都妨碍我风流!”
看着眼前人还是那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蠢样子,顾元清气不打一处来,抢回自己那一撮胡子转身就走,暗骂宋信这个不靠谱的,说好的爹都认不出来呢,还好没买她一整瓶。
没走多远,他又转身往回看看,身后哪有人跟来,幼时的跟屁虫跟丢了,他越想越气,踹了一脚一旁的坊墙,将自己踹的生疼,甩袖往家里走。
身后的两个小倌儿也不敢吱声,默默在后头跟着,管事只吩咐他们听这位公子吩咐,他们也不知道要去那,只好跟着七拐八拐绕了好几个巷子,最终走到安阳侯府侧门。
元满一直在侧门守着,听到敲门声赶紧开门,迎面却撞上一张陌生的脸。
立马将门堵了个严实,厉声呵斥:“什么人,敢擅闯安阳侯府!”
顾元清本来正在气头上,刚在城里溜达了半晌稍稍消了点的气,这会儿又被激起,他一把将元满推开,“瞎了?少爷都不认得,赶明将你这对眼扔护城河里好好洗洗。”
元满一听这话,不是他家少爷还能是谁?再看穿着,可不就是顾元清今日出门时那一身。
“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气。世......卫公子来了,刚应该是去找您了,这是没碰着?”元满一边抡着袖子给顾元清扇风,一边往他身后瞅,没看见该见之人,反倒多了两个陌生面孔,他说话也就小心了些。
“少跟我提这蠢东西。”顾元清皱着眉,闷声往院里走。
元满懂了,这是吵架了,不过真是稀奇,世子以往对他家公子言听计从,他还从未见过两人吵架。
他指了指后面跟着的两个发梢微卷的俊俏少年问,“少爷,那这两位?”
“先送我院里,别叫人看见。”
他冷着一张脸,对那两人道,“不该问的,不该说的,自己都知道吧。”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进的是安阳侯府,不过长安城哪一个勋贵都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得罪的起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不多嘴。
元满欲言又止,担忧地看着顾元清,“公子,这要是让老爷知道......”
顾元清想到自己那个荒唐的念头,抿抿唇,“没事,我扛得住揍。”
回到自己房里猛灌了几口凉茶,顾元清才冷静了下来。
想到元满说那人奔波几日从卫地赶来,马都跑受了几斤,听说他不在府上,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出门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不该骂他,也不该甩下他就走。
不不不,还是他的错,几年不怎么联系,一来就质问他不信任他!说不准人就是千秋节来面圣的,哪是来见他了!
千秋节?
千秋节!!
顾元清猛然起身,案几差点撞翻。
如今距千秋节还有一个半月,各地藩王最多提早半个月才陆陆续续进京,这蠢东西提前这么久孤身进京,往大了说那可是谋逆的死罪。
当今太后本就多疑,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捅了上去,那对卫王一脉都是灭顶之灾。
他着急忙慌走到门口又顿住,他这身份还是太惹眼了,他连忙招呼元满,让他亲自去寻人,叮嘱道,“尽快将他带回来。”
虽然他整日将“蠢东西”挂在嘴边,但李长昭可不是真蠢,此时他必然不会回卫王在京中的府邸,更不会去那些人多眼杂的客栈逆旅,最有可能的还是城外的玄天观。
他们幼时常借宿在那,应该不会有错。
说完不放心,又叮嘱了几个地方让元满挨个找找。
“我刚回来你没认出我来?”顾元清想起这茬又问道。
得到元满肯定答复,他没有半分犹豫,从自己的小金库清点出五十两银子出来,将自己随身带的玉佩递过去,“你先去采仙阁,找他们的管事宋信买一样东西。”
虽说京中如今认识李长昭的人不算多,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乔装打扮一番吧。
“若世子不愿来呢?”元满问道。
“那就告诉他,我要死了。”顾元清冷声道。
那狗东西心里定然也明白兹事体大,不愿牵连到顾家,可还是把人放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不过也许,今天不欢而散后,那人干脆直接回去了呢?其实这样再好不过了,但想到这种可能,顾元清心里又空落落的。
好似又回到了他忙于逐鹿天下,而自己陷于情爱纠缠,死生不复见的噩梦里。
将脑中的愁绪一扫而空,顾元清洗了把脸开始琢磨自己的作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