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去叫人的功夫,闻中廉带他们去客房休息。路上看见不少得到消息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跑去确认。
海赫烜暗自佩服闻中清的人望:“看来闻家庄的人都很担心大当家。”
“没错,大哥是家中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再难的事情大家也觉得能闯过去。”闻中廉也隐藏不住心中喜悦,“我也一样,这些日子一想到大哥的处境就寝食难安,可是又下不定决心和二哥翻脸。还好有几位恩人倾力相助,不然我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闻家落入天机门的摆布。”
他能体会对方的难处:“我明白三当家的顾虑,不管二当家做过什么都是手足弟兄,谁又希望弟兄反目?”
闻中廉苦笑:“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二哥的所作所为我比大哥了解得更多。只是总是心存侥幸,觉得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懂得权衡利弊,不至于一错到底。”
胡半仙劝道:“三当家不必责怪自己,大当家的想法和你一样,都希望兄弟之间能够和睦,所以才一味地容忍。只能说二当家受人蛊惑,辜负了你们这份心意。”
“我当然希望他是受人蛊惑……”闻中廉叹气到,“但我更清楚他的为人,他向大哥发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且绝不会就此罢手。”
胡半仙犹豫了一下问道:“二当家为何要频频向大当家发难,是不是对大当家有什么误会?”
闻中廉对此也不甚了解:“从我记事起就是这样,长年累月已经习以为常,但背后的原因从来没有深究过。”
胡半仙提议道:“不如找机会和二当家聊聊,或许能解开他的心结。”
闻中廉点头:“多谢胡先生提醒,我会试试看。”
将他们安置在单独院落,闻中廉便告辞离去。
大家各自进屋休息前,洪夫人喊住胡半仙:“我知道你心里盼着闻家兄弟和睦,但对闻家老二还是别抱太大期望。”
胡半仙不解:“为什么?”
“闻家老二的心结恐怕不是那么好解的。”
胡半仙还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你能不能说详细些。”
“我虽然不像你看着闻家兄弟长大,但老二的那些做法,让我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洪夫人回忆道,“那一窝我生了六个,老大老四是公的。老四虽然破壳晚,但换羽之后毛色艳丽,很受其他雉鸡的喜爱。于是老大就总是无缘无故地去啄他的毛,就算被打也不肯放弃。”
胡半仙越听越糊涂:“这和二当家有什么关系?”
“还不懂吗?闻家老二也和我那一窝的老大一样,觉得只有灭了兄弟的威风自己才能出头。他生在这样有名望的人家,看样子本身资质也不差,坏就坏在自己的大哥处处高他一截,他攀比不过心里不甘。”
海赫烜觉得洪夫人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闻中正给他的印象自视甚高,所以很可能对闻中清处处比自己更加出色这一点心存不满。
胡半仙也觉得合理:“确实,大当家是长子,本就被寄予厚望,他也十分争气,一心想要做到尽善尽美给弟弟们当个榜样。但对二当家来说,时刻被大哥压一头应该挺难受的。”
“我想闻夫人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对老二指责老大的事那么担心。不然小孩子几句口无遮拦的话,她那么豁达的人犯不着放不下。”洪夫人顿了顿又道,“我也当过娘,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五根手指天生就不是一样长短,做父母的也难以改变。如果他的心结就是老大,那老大在世上一日,他的心结就解不开。”
胡半仙听完又唉声叹气起来:“这……这不等于没得解了?”
洪夫人直言道:“这种事只能看他们兄弟的造化,你一个外人尽人事听天命,不能强求。”
胡半仙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我懂。”
“行了,忙了两天够累的。”洪夫人看向他和血牙,“你们也早点休息。”
大家就此作别各自进了房间,海赫烜准备上床休息时看到血牙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看。
“你在看什么?”
血牙摇头,坐到旁边窝进他怀里:“我有点儿担心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