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严宽的离去,齐温玉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容凝重,神色严肃,眉头紧锁,回忆道。
“昨日我依着殿下之命,一路互送姜小姐回府,我亲眼看着她进了府里,随后去了药仁堂抓了一副醒酒汤,在店里等待着醒酒汤煮好,想送去给姜小姐。可偏偏心下突然异常不安,我担心是不是有人会出什么事,我就先去了姜府,还未到姜府便在附近地上捡到了今日姜小姐的发簪,于是我瞧着这位置靠近城门口,直觉姜小姐定是被人给截了走了,于是我叫来了方才给我煮汤的小郎中,我让他清晨后我若是没有回来,便派人来城外找我。”
“所以,你昨夜是在城外找到了姜姐姐?”宋长明缓缓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齐温玉道,“我是在城外找到的她,但不是昨夜,是清晨,我也只比你们早一点。”
“那你这有何不可当下解释,非要走这一趟?”宋长明给气笑了,“你很爱来狱中做客吗?”
这时裴礼出言道,“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宋长明附和道:“对啊,有什么一定要裴礼在才能说。”
“裴礼,你兄长可在城中?”齐温玉严肃道。
“不在。”裴礼果断答道。
“今日清晨,我找到姜小姐之时,有一位男子,从姜小姐之处离开,我想追去,却见那人轻功极好,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等我跑上去的时候,就发现在地上的姜小姐。”
齐温玉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已经被血丝密布,那抹刺目的红,无声地诉说着此刻他心中的痛苦与愤怒。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隔绝在外,但那些记忆却如同顽石一般,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眼前,全都是那片乱草丛中,姜鹿灵的身影,那么无助,那么绝望,大片的青草被压塌……
良久,齐温玉哽咽着说,“姜......姜小姐她发现我在向她跑来,不管不顾的就往河边跑去,我没拦下她,她......就这么在我面前跳了下去。等我费尽全力救起他时,你们应该到附近了,也就看见了我那般对她。”
“你怀疑,害了姜小姐的人是我兄长?”裴礼觉得可笑,此时他的兄长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疆,怎会回到京中。
“是。”齐温玉答得毫不犹豫,“所以我才必须要等裴礼在才能说,一是我不能当众说姜小姐清白有失,二是……若我当众说怀疑那人是裴礼兄长裴乐,那裴家必会被疑其忠心,无天子诏令不得擅自入京,所以我只能来确认……”
“你说的那人可还有其他特征?”宋长明忙问道。
“我离得远,只看得见大致轮廓。”
这时裴礼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只有一个人行凶么?”
宋长明的目光瞬间凝固,他震惊地看向裴礼,只见裴礼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你说...........”
“应是不止一人。”齐温玉冷声道,“那压塌的草地极大一片,而且……那液体也多到必定不是一个人的。”
宋长明自然知道齐温玉说的液体是什么,只不过他没想到姜姐姐居然遭受了这么……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语气冷冽地对齐温玉说道,“本王会派人去药仁堂查记录和你说的那个小郎中核实,若是你所言不虚,你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齐温玉拱手道,“多谢殿下。”
“别谢我,你稍后需得把刚才那些话复述一遍给严大人,喔.......隐去怀疑是裴礼兄长那部分。”
“那是自然。”
宋长明心情急迫,紧张地拉着裴礼的手,一路小跑,匆匆离开了阴森森的京都狱,宋长明带着裴礼迅速走到了乌黑发亮的宝马身边。
“带我去今日找到温玉的地方。”
“殿下是要去查看齐温玉说的那个痕迹?”
“是,也不是,既然有多人,那必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抓紧时间去,万一被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
裴礼迅速地将宋长明紧紧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扶他上马。他双腿一夹,马儿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撒开四蹄,如离弦箭般飞快地奔跑起来。他们沿着曲折的小径,一路疾驰,直奔向今日发现齐温玉的那片宁静河边。
风在耳边呼啸,树叶在两旁飞舞,二人的目光急切而坚定。
“快,你去那边看看,我去这边。”宋长明从容的指挥着。
没一会,裴礼便叫了他一声,说找到了,等他跑到齐温玉所说的草地时,被眼前的混乱给模糊了眼睛,一片狼藉,各种脚印交错纵横,地上散落着被践踏的野花和断裂的草茎,以及衣服碎片和某种液体。
真的如齐温玉所言,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