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一伙人牙子途经荆山县城,在县城里暂且歇脚。
然而爹娘死后被亲戚卖给人牙子的李柱,却正好在人牙子歇脚的这两天病了,高烧不退。
哪怕舍了半两银子找大夫看病吃药,也三四天都不见好转,还有愈发严重的趋势。
见此,人牙子自然不愿再花钱,就想低价卖掉。
正常十来两一个男孩,而十二三岁,再养几年都算劳力的李柱,只要六两就能带走,卖得比女孩还便宜。
然而这几年这一大片的收成都不好,虽不至于灾荒但也没几个人家愿意买孩童养着。
哪怕是生不出孩子的家庭,想买个儿子延续香火,也绝不会买个病恹恹,都不知能不能活下来的种。
人牙子几番吆喝几番降价,又拖了两天,李柱病不见好转不说,价格都降到二两银子,赔本了还没人肯要。
结果翌日清晨,这伙人牙子便带着其他孩童和牲口悄悄地走了,把重病的李柱留在了客栈的通铺里。
客栈老板觉得晦气,当天就让跑堂的用破席子卷了丢外边。
却不想正好被从青楼悠悠然回来的杨老爷子听见了动静,见李柱还活着,便发了慈悲捡了回来。
虽然捡回来之后也不曾找大夫看病吃药,甚至只是把他丢在了柴房里,沾点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但却也还是请了这邻居的婶子帮忙照料,还供了李柱吃食。
别说,李柱这孩子命还真硬,五六日下来,原本重病的他还真就活了。
而后,昨日喝完花酒回来的老爷子,见他能出门活动,还知道给院子拔草,便让刘婶日后带他砍柴,以柴火充当吃住之用。
“婶子,应该的,杨老爷子肯留我过冬是活命之恩,砍柴烧火抵不了这份恩情,况且我也正想多摸摸草木。”
李柱站在后门外,缩着身实诚地笑着。
“害,摸什么草,身上都是枯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