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看到一张能量构成的超巨型弓弩,缓缓以安德丽亚为中心,如双翼一般,向着两侧展开。
“安德丽亚,你……”夜翼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多年来安德丽亚坐镇后方,几乎从未出手。
夜翼知道安德丽亚运筹帷幄的同时,其实从未放下修行。近年来也察觉到安德丽亚的境界突飞猛进。
但安德丽亚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其实夜翼也有些摸不清楚。
内心的骄傲让夜翼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依然是森德洛的战力第一人。至少在杜兰德一行人回归之前是。
然而这一刻,看着那转眼间已经延伸开来、巨大到几乎覆盖了整个战场的能量弓弩,夜翼才知道:自己错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安德丽亚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这水准,甚至不比斯内尔差太多了。
已经是下层宇宙的顶尖水准。
“所以她其实一直在隐忍?”
夜翼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一直默默修练着,却不轻易展露实力,平时只是低调地在后方做着指挥,但其实她一直在默默为这场大决战,做准备!”
如巨翼般向两侧展开的弩身完全展开,成型。
随后又朝着反方向,开始蓄势、拉紧!
恐怖的力量开始随着弓弩的拉紧而汇聚。
一支似是箭矢、但又不像是寻常箭矢的物事,开始在那弩身上凝聚。
“天哪,亚雅你这妖精血脉,已经开发到和纯血妖精一般无二的程度了!”极恶仍在操纵着莉威娜演戏,一脸惊喜又骄傲地看着安德丽亚,“紫神妖姬是天生的射手,我真没想到亚雅你不需要我的指导,就已经能做到比我更好的程度了!”
“闭嘴。”安德丽亚轻声回道,“极恶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这只是妖精血脉的力量?”
“?”本体仍在古路之中隐藏着的极恶微微一怔。
只见那弩身上的“箭矢”终于凝聚成形了。
真正看清楚那“箭矢”的模样之后,不止极恶,在场所有己方的人员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似乎看到了某些完全出乎意料的东西。
如果是纯血紫神妖姬,那自然是弓弩配箭矢。
此时安德丽亚手上的能量弓弩之上架着的,却其实不是箭矢,而是一把刀!
一把造型、色泽、气息,都和杜兰德的审判之刃颇有些类似的笔直的刀!
“这怎么可能?!”火胖子作为队友,这一刻都有点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杜兰德的审判之刃,追根溯源,是由杜兰德的冰火双刀结合而成的,是冰与火的产物。
安德丽亚既不是战斗法师,又没有冰火属性,到底为什么能学会审判之刃?!
可以看到,安德丽亚凝聚出的这把刀的锋芒和气息,比起真正的审判之刃明显差距不小。
但和安德丽亚本身的妖精血脉的力量相互结合,竟演化出一份专属于安德丽亚的独特属性和风格。
“当年杜兰德居然教了你这么多?不,应该说,你一个半妖精,居然能学会杜兰德审判之刃的部分奥义?杜兰德把审判之刃的真形、乃至真意,都教给你了?!”莉威娜的口中,陡然间传出极恶的声音。
他再顾不上演戏了。
因为太吃惊了。
意外之后,极恶忽然大笑起来,像是看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杜兰德那边,以战斗法师的底子,修行妖精神通。你这边却是以妖精的底子,学习战斗法师的顶级奥义之一!?哈哈,不愧是夫妻啊!有意思,有意——”
嘣的一声劲响!
直接打断了极恶的言语。
安德丽亚在弓弩拉紧到极致、刀锋箭矢凝聚成形的瞬间,直接扣下了手弩的扳机。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刀锋在弓弩的强力推动之下,直扎向对面“莉威娜”的心口!
太干脆了,实在是太干脆了!
干脆到甚至显得有些突兀。
就连对面的“莉威娜”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惊愕。
显然连极恶都没想到安德丽亚面对自己母亲所化的魔种——尤其是这魔种躯体内部其实还保留着一丝微弱的莉威娜的意识的情况下——能够如此决然地扣动扳机!
极恶不知道的是:某种程度上,安德丽亚其实早已预见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或者说,她有预想过:如果魔种依然保留着部分意识,而这份自主意识和记忆,被极恶恶意利用的话,该如何应对?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种可能,这么多年来安德丽亚一直在准备着,准备着……不只是能力上的准备,还有心理上的准备。
此时看起来干净利落的射击动作,实际上已经准备多年了。
犹豫过么?
当然犹豫过。
但所有的犹豫,早已在这么多年来的默默准备之中,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在夜翼、兰子都不知道的角落里,被安德丽亚咬着牙,一点一点地亲自抹平、亲手斩尽了!
就这样,真正到了最终扣下扳机的一刻,安德丽亚发现自己反而比较平静。
她看着对面的母亲所化的魔种,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移开过。
此时在莉威娜的脸上、眼中,已经完全看不到属于莉威娜本人意志的印记,只能看到属于极恶的错愕以及随之而来的恼火了。
但安德丽亚知道,她知道母亲还在,在某个角落,为她这个女儿此时的所作所为,骄傲着。
论杀伤力,安德丽亚这一刀终究和刀魂有不小的差距,和审判之刃的终极用法“无限”相比,更是差距巨大。
但若只论速度,安德丽亚以弓弩射出的这一刀,甚至比杜兰德全力挥刀斩击的速度,更快!
而且是快出一大截!!
“你这臭女人……”对面的极恶极力想要操控着莉威娜去拦截这一刀,结果根本没能拦住。
如箭矢般激射而出的审判刀锋精准命中了对面“莉威娜”的胸膛。
安德丽亚看着这一幕,视线再度模糊了一下,忍着泪在心里说:“现在您可以休息啦,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