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种战争是一场持久的、惨烈的、同时有些奇怪的战争。
战争爆发于上下层宇宙的“边界处”(远古之路),同时又在下层宇宙的“最中心”。
而森德洛作为下层宇宙如今的中心主位面,等于是在为整个下层宇宙戍边。
“今天算是好的了。”兰子见凯瑟琳依旧不说话,有些奇怪,于是接着为凯瑟琳解释道,“魔种也不是一直从远古之路中往外冲的,而是一批一批的,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就会爆发一次‘魔潮’,冲击包括森德洛在内的各大主位面构成的连堡。”
凯瑟琳听到这,终于开口了:“所以今天并不是魔潮来袭的日子?”
兰子:“?”
她又看了眼古路出入口外那零星的几个魔种,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才回过头看,对凯瑟琳说:“……至少目前看来,不是。”
兰子嘴上柔声说着,眼睛看着凯瑟琳的脸色,心中越发奇怪了。
心说这零星几个魔种,还都是些实力非常弱的魔种,怎么看都不是“潮”吧?
殊不知在凯瑟琳眼中,窗外堡垒外的场景,却是有些不同的。
当年凯瑟琳将整个下层宇宙的全部星力凝聚,构建“第十星之力”,为矮人战争后油尽灯枯的杜兰德争取到了一次重活的机会,随后凯瑟琳作为施术者陷入沉睡。
这么多年的沉睡,对安德丽亚、夜翼、兰子等人而言,是煎熬。因为谁也不知道凯瑟琳何时能醒,甚至不确定凯瑟琳是否还会醒来。
对凯瑟琳本人而言,多年的沉睡却不只是沉睡。
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尤其是她的身心和那遍布下层宇宙的满天星辰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在她沉睡的这些年来,每时每刻都在潜移默化地加强。
沉睡对她而言,某种意义上其实算是一种修行。
如今她重新醒来,看似和睡前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她的实力早已是今非昔比。关于这点凯瑟琳自己也不是立刻就感知到的,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自我察觉到的。
比如现在。
她看着窗外,看起来只是简单地看着,和其他战斗法师没有区别,只是动用了所有战斗法师都会的洞察瞳力。
但实际上她在运转瞳力的同时,那漫天星辰都像是自然而然地也变成了她的眼睛,为她提供更多的视角,更广阔的视野,以及……更具穿透力也更细腻入微的洞察力。
这不是战斗法师的能力,而是源于凯瑟琳体内继承自母亲的妖精血脉的能力。
凯瑟琳只觉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同为黑雾,比那古路之中弥漫的黑雾要淡。
正因为很淡,之前单靠洞察瞳力,竟都没能察觉到这雾气。
凯瑟琳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但她没有慌乱,而是沉住气,慢慢将那漫天星力和她自身的瞳力相结合,终于一点点、一点点地看到了那薄雾背后,另有一番场景。
“嗯?”这一刻,兰子忽然警惕起来。
因为她发现身旁的凯瑟琳的身子忽然僵住了。
不止兰子,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因为凯瑟琳身子僵住的同时,体内出现的气息波动太剧烈,太明显了。
看似一个微小的身子微僵的动作,实际上在房间内的众人的感知里,宛如地震!
就看到凯瑟琳小小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骇然之色,像是看到了某些可怕至极的场景,却又同时有些不敢相信,小脸苍白地颤声说道:“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