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姑娘,不,昭清。”
晋仰岳忽而改了口,又好像有一丝的羞涩,微微变了神色,“高门大院,世子子弟之间的婚事,好像历来都是要权衡利弊,谋划筹谋后,才能择出,与哪一户哪一人结亲,才最有利于我。是而刚刚,我也如同那帮人一般,同你分析我们这门婚事的利弊,关窍。但这些,实非我今日真正所想。”
秦昭清身侧是双手,不觉紧了紧。她侧着身拉了拉随风扬起的披风,那披风上,还有一股独属于他的味道。
晋仰岳深呼了一口气,垂了垂眼皮,似是下了决心:“药庐出遇,对你只是好奇。外祖家意外得见,却是心头悸动。在春宴之上,我总不自觉地追随着你的身影,知你被文妃刁难,我更是心急如焚。后又在我们府上,碰上你遇险,我……心头惶恐不已。心想着如若那天你没有碰上我,后面的事,我想都不敢往下想。事后,我也问过自己,为何对你之事要如此上心,是为何呢?我心头自是有了答案,是而我才摆下此计,去面圣。”
晋仰岳隔着那矮门,低声诉说着,秦昭清才惊觉,他们二人,竟已一同经历了这许多。
“你此刻,因是心头纷乱,无法答应。这都无事,你且花几日功夫慢慢想,等你想明白了,想好了,便到后门的小巷口去寻我。我……我这几日,都会在那等。如若……如若你真不愿,你……便也同我讲,我去面圣,说明一切。”
后面的几句话,晋仰岳讲的艰难。
他这一辈子,本已无心在这儿女情长上头,只一心想和外祖过安生的日子。只是这一切,都来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努力过,尽力争取过,如若实是无法强求之事,他也不敢逆天而为。
秦昭清沉默着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的眼神,脸上沉静如水,晋仰岳看不出一丝端倪。
两人就这么隔着矮门,静静地对立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此时入夜已深,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那墨色的披风又被吹起,秦昭清的手紧上了几分。
“那……那便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别着了风寒。”
晋仰岳等了良久,也没等到秦昭清开口,心头有些喟然,略带遗憾地开口告辞。
秦昭清仍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沉默以对。晋仰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缓步离去。
“晋仰岳!”
秦昭清眉心一动,终是没忍住,开口唤住。
晋仰岳似是等她开口一般,忙顿下脚步,扭头回应,脸上有期待又有紧张,神色变幻。
“如若……如若我允了,那我以后,还可经常归家吗?”
“自是可以!我还会陪你一同归家。”
“那我们以后,是一同查那阳城关和谢公爷的关系吗?”
“这是自然!我们还可以从那谢大姑娘入手,查起来会更便宜!”
“那我嫁入你们晋府,我可以说了算吗?”
“在我园子里头,你说一不二!出了园子,我帮你一起对付他们!”
秦昭清扑哧一声笑了,再抬头,见晋仰岳也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罢了!总以为自己此生已没有姻缘,谁曾想这姻缘,这么早便已埋下种子。既如此,一同携手走一遭,又何妨!
第二日,贵妈妈、梧桐和平儿听说昨晚的事之后,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赐婚!竟是赐婚吗小姐!这晋大公子对你有意,我是早都看出来了,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去宫里求圣上赐婚。那小姐,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嫁过去了,你会带着梧桐一起去吗?那晋侯府不知道怎么样,那群人是不是很难相处。”
梧桐拉着秦昭清的手喋喋不休,在一旁的贵妈妈急得不行。
“好了好了,你先放开姑娘的手,你这些小事自是后头说,我先同姑娘说说正事。姑娘,那个晋大公子,你究竟了不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人正不正派,会不会疼人,在家里头能不能说上话。我怎么听说他身体不大好,是个什么病症,会不会对以后生娃有什么妨碍。还有就是你们两的生辰八字合过没有,这些全没有问清楚,这圣上,怎得就要赐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