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浮生才提醒了我,细作一事,王府之中无人知晓。
原来,他不是怕我口无遮拦,他是早知道,我本就会面对这一关。
萧浮生是我的夫君,却不替我辩解分毫,反而要我顶着私会男子的名头,去守他的秘密。
他的为难并非对我这个妻子的情意,只不过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愧疚罢了。
我一时间想了很多,心越来越凉。
“是不是?”世子妃又质问了我一次。
我抬起头:“我若说不是,嫂嫂信吗?”
世子妃道:“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假不成?”
我苦笑:“嫂嫂既然不信,又何必还来问我。”
“我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世子妃半蹲下身,看着我的眼睛,“这有关王府颜面,不容有失。”
“我不知道,”我也看着她的眼睛,“长姐让侍女来传我,我去了后院儿,那群官家小姐便围住我为难。后来,一个蒙面男子将我掳走,在一个黑屋里关了几个时辰,后来我听到外面一阵打斗,便趁机逃了,逃回王府时,恰好遇到了萧浮生。事情前后就是这样,我不知那个男人是谁,也没看到他的模样。”
世子妃显然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我。
“你既这般伶牙俐齿,”世子妃慢慢站了起来,“那就上家法吧。”
闻言,我身子微微一颤。
在侍郎府时,我也曾多次挨过家法,半尺长的戒尺,重重打在手心上,不出十下,手掌便鲜血淋漓,没了知觉。
那种痛,刻骨铭心。
世子妃话音刚落,云瑶便拿了戒尺来,见世子妃点头示意,她便朝我走来,行了礼道:“二夫人,得罪了。”
“我没有撒谎!”我歪着头,绕过她看向后面的世子妃,“我真不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也没同他行任何不轨之事。”
世子妃背对着我,冷声道:“动手!”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手掌被抬起,戒尺狠狠地抽在上面,那剧痛瞬间从手心传遍了四肢百骸。短短一瞬,我的额上已生了冷汗,身子也痛得微微颤抖。
又是一戒尺下来,我的手掌顿时麻木,较柔嫩处已然见了血,整个胳膊都在抽搐般地抖动。
世子妃这才转过身来,又问:“沈归荑,你还不说实话吗?”
实话?我心里暗暗叫苦,我若告诉你那是南楚的细作,说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怕就不是一顿家法可以解决的了。
我再不想替萧浮生硬扛,也深知我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能咬牙撑着。
我这辈子,果真是欠了萧浮生的。
“我没有撒谎……”我痛得牙关打颤,声音颤抖。
世子妃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冷声道:“换只手。”
若非太过重大的罪责,私刑不可太过,世子妃深谙这一点,所以才会要云瑶换手。
此前在侍郎府中,嫡母见我没处打了,便会用细针扎我,看不出来,人也死不了。
我另一只手也挨了两下,两只胳膊都痛得没了力气,软软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