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彦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晦暗,墨色的眸子盯着迟玥绯红的唇。
沉声低语,“奶茶好喝吗?给老公尝尝。”
迟玥将手中的奶茶杯举到他嘴边。
但男人却绕过吸管,吮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从来都不是浅尝辄止,用舌尖在那一方城池里攻城略地,到处沾染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身下的人发出了“呜呜”抗议的声音。
迟玥的眼尾绯红,眼里也迷蒙了一层水雾,整个红唇亮晶晶的,像饱满鲜红的草莓上裹了一层糖浆。
祁彦霖单手将迟玥抱起轻放在沙发上,另一手扯松领带。
“是挺好喝的,但我还没喝够。”
......
一周后。
温母入狱的消息传开,温氏股价大跳水,股东纷纷撤资,面临着破产的风险。
温父也彻底乱了阵脚,对公司的事情不管不顾,只想着怎么样能把温母捞出来。
而祁氏早就拟好了收购意向书,让人送到了温以舒手里。
温以舒看着手里那份意向书,黑纸白字写着“以一百元人民币的价格收购温氏集团。”
下面还有祁彦霖笔走龙蛇的签字。
他扯起嘴角苦笑。
是祁彦霖的风格。
监狱。
探视室。
短短一周时间,温母暴瘦了二十斤,往日光鲜亮丽的贵妇人此时脸已经脱相了。
暗红色的指甲油缺失了很多块,指尖斑驳,看起来脏兮兮的。
在她看到温以舒的那一刻,整个人的精神又焕发起来。
“以舒,你已经帮我找好律师了吗?快让我见见他,我要单独和律师谈。”
温以舒看着这个法律上是他母亲的人。
蓬头垢面也遮挡不住她眼里的奸诈和狠心。
呵,这样的人居然是他的母亲。
他很平静地把祁氏送来的那份收购意向书放在她面前。
温母看到封页那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一哆嗦,快速翻开看着。
“一百元?”她的声音又尖又细。
当她看到末页的签名时,“你居然签字同意了?!”
“温以舒!那是温氏!你姓什么你知道吗?就这样把我的心血贱卖了?”
温母疯了一样地把那几页纸撕了个粉碎,胡乱扔在地上。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温以舒垂眸看着那些碎片,语气很平静。
“你知道吗,我以前甚至都羡慕过刘蜜。”
“她是单亲家庭,但没缺过爱,她爸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杀人。”
温母满脑子都是温氏,不知道温以舒在乌七八糟地说这些干什么,不耐烦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呢,你会为我付出吗?”
温以舒把T恤衫的袖子堆上去,露出冷白色的手臂。
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虽然看起来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也仍然触目惊心。
“这里。”他指着其中一个比较宽的伤口。
“是你用皮带抽的,因为我回家晚了两分钟。”
“还有这里,是你用我爸的雪茄烫的,因为我说我想学乐器。”
“妈,这些你是不是都已经忘了?”
小时候温母动不动就会打他,生活不如意或者是心情郁闷,就会拿温以舒撒气。
小孩和大人体力上的悬殊让他不敢反抗,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不能像别人家的那样温柔和蔼。
明明他已经很乖了。
棍棒底下出孝子。
温以舒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一句话。
“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少过你的什么东西?现在和我翻旧账?身体发肤本来就是受之父母,我打打你还不行了?”
温母现在仍然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
她看着温以舒的眼神里满都是恨铁不成钢。
“早知道你这样,在你小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打死,什么不知好歹的东西。”
“温以舒,你现在别给我装好人,当初迟玥她妈要死你是知道的吧,你最后不也没告诉她么?”
温母看到他错愕的样子后笑得狰狞。
“你说,如果迟玥知道的话,以后会不会恨你一辈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以舒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本来就已经在恨我了。至于那件事,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后悔的一件事,其实你早该进监狱的。”
温母大吼道,“你滚!以后别再来看我,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秋风瑟瑟,道路两旁树叶掉光了的树干都露出了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和不见一丝太阳的阴天搭配起来和谐又怪诞。
温以舒走出监狱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光景,抬起唇角笑了一下。
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有些父母会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对孩子道歉,但会把补偿折射到其他的地方。
孩子心仪已久的玩具,或是一直想吃的快餐,再不济也会哄着说几句好听的话。
高莛不会。
她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包括这一次东窗事发。
她只会后悔当初没有除掉刘昭阳这个后患而已,而不是真的后悔对迟玥的妈妈起了恶念。
温氏他已经贱卖给祁彦霖了,高莛撕掉的那份只是复印件。
因为他对那个沾满献血的董事长位置毫无兴趣。
温以舒走到一家经常光顾的咖啡厅里坐下,点了三杯咖啡。
门铃“叮铃”响了一声。
迟玥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温以舒。
不同于以前的英伦风,他穿着宽松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机车夹克。
不像是他往日的风格。
侧头注视着窗外,眼里多了很多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迟玥牵着祁彦霖的手,走过去入座。
温以舒朝两人点点头,“你们来了。”
服务员上了三杯咖啡。
“我猜到祁彦霖也会跟着你来,所以点了三杯。”
迟玥收到他的短信的时候原本是不想来的。
上次温以舒闯进家里给她留下的印象很不好,再加上知道了他以前做过的事,更不想见。
但短信简短的话语里充满了诚挚的恳求。
说是来最后一次道别的。
祁彦霖就跟着她来了。
“谢谢。”迟玥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动着。
祁彦霖则是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看。
咖啡厅里有充足的暖气,温以舒脱下外套放在一边。
这个行为在温家都是不被允许的,连迟玥都知道温以舒以前因为吃饭的时候脱衣服挨过打。
他脸色平静地掳了袖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