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也染上了醉意,低沉到嘶哑。
迟玥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只好用力推开他。
她感觉男人现在的状态不太正常,但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
惠家二小姐扭着腰走过来,笑得风情万种。
“你就是迟玥吧,我是惠清清,叫我清清或者惠清都行。”
她伸出右手,酒红色美甲衬得她的手像雪一样白,虚虚地和迟玥的手握了一下。
“你好,我叫迟玥。”
惠清清的眼瞳潋滟漂亮,看着迟玥的时候总是充满笑意。
“先让两个男人把这些人处理了吧,在这里寒暄一点都不优雅。”
那几个人不知从哪里捡来了空啤酒瓶,砸在墙上哐哐响。
“这里可没有监控了,我看你们还能找出什么理由。”
为首的那个女孩笑得张狂,“来了个几个酒鬼罢了,打残,残了我赔钱就是了。”
“大姐威武。”
一个男生拿着空酒瓶不怀好意地盯着迟玥。
“可惜你这张脸了,小网红。”
“不想死就滚。”
男人阴沉的声音让那个男生腿一颤,他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酒瓶抓得更紧了。
“上啊,你不会连一个喝了酒的人都打不过吧。”大姐皱眉催他。
男孩没办法,咬咬牙冲了上去。
祁彦霖直接一个摆拳重重砸在他的右腮,夺过啤酒瓶砸碎在他的头上。
整个动作时间不超过五秒钟。
男孩的牙齿掉了一颗,面部神情已经恍开始惚了,还将将站着,身子摇摇晃晃。
男人像是把他当成了人形沙包,从头到腰腹一处都没有放过。
“差不多行了,再打下去要死人的。”惠清清皱眉道。
祁彦霖此时已经打红了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迟玥突然感觉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了,多年前不愿回忆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朝她汹涌奔腾而来。
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别打了!”
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她。
迟玥满眼都是恐惧,看着他血淋淋的双手,往后退了几步。
祁彦霖被她的动作刺痛了双眼,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朝她走过去。
将迟玥逼到墙角,整个人将她笼罩在身下。
“怕了?”
迟玥死咬着嘴不出声,也不看他。
祁彦霖转身向剩下那几个人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烂酒瓶,指了一下那个大姐头头。
“你,过来。”
那群人早都已经被这阵势吓傻了,都愣着不敢动。
他们平时只欺软怕硬的,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亡命徒,简直就是在不计后果地泄愤。
大姐“啊—”地尖叫了一声,被男人揪着头发拖行到迟玥面前,跪在地上。
“说话。”男人的声音如寒冰般冷漠。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祁彦霖看了一眼呆楞的迟玥,垂眸道,“她没原谅你,你说该怎么办?”
女孩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抓住迟玥的裙角,仰头看她,“求求你,原谅我,要多少钱都可以,我可以让我爸给你。”
迟玥不忍地别开目光,“你起来吧,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
女孩抬头看看男人的表情,看到没什么情绪后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祁彦霖迈着步子走向那群人里,站在始终拿着录像机的那个人面前,定定看他。
男孩惊慌下直接把手里的相机砸在地上了,还搬来了石头,彻底砸成了一堆破烂。
他怕自己也要被打,只好又过去求迟玥,还可笑地伸出右手发誓。
“我我不拍了,sd卡也损坏了,其实也没拍到什么,以后再也不敢了。”
惠清清看了一眼时间,哎呀了一声,“差不多就行了,我该回家了。”
走之前还捏了捏迟玥的脸,“迟玥,我们下次再见。”
等吴斌开车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跑得没影了,还不忘扛起地上躺的那个,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殷逸明留下和柯紫在一起,朝迟玥挥挥手。
“赶紧和彦霖回去吧,烂摊子我来收拾,已经报警了,他们跑不了多远。”
一路上男人都没开口说话,直到进了电梯才说了第一句。
“迟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迟玥抬起明澄的眸子,清了清因为惊吓而有些喑哑的嗓子。
“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
她只知道在看到男人和惠清清在一起的时候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都没有勇气出去打个招呼,甚至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说服自己。
她那个时候很害怕柯紫冲出去,害怕事情真的像她想的那样。
可是他们还没有结婚,还有退路。
她在害怕什么呢?
她猛地惊觉自己对祁彦霖的感情好像已经超越了普通喜欢的范畴。
祁彦霖漆黑的眸子沉静如水,仿佛没有任何波澜。
叮~
电梯到了。
迟玥抬脚向外走去,却被男人拽回到电梯里。
她的腰被男人紧紧箍在怀里,能感受到祁彦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鬓最敏感的地方。
迟玥在他怀里轻颤,用力推开他坚实的胸膛,白净的脸颊因为用力而泛红,只是为了让两个人保持距离。
祁彦霖终于松了一点力道,叹气。
“闹什么脾气?”
迟玥卷翘缱绻的眼睫轻轻颤动,嘴角向下垂着,隔了良久才闷闷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给男人发消息的时候她多希望能听到他的行程,或者是关心。
结果他们那顿饭吃到那么晚才散。
而且双方的家长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他和惠清清。
后面的迟玥已经不敢去想了。
男人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没电了。”
迟玥看了一眼,“嗯,知道了。”
她重新按下电梯的开门键。
“就这样?”男人沉声问。
“就这样。”
开门的时候楼道的声控灯灭了,男人烦躁地跺脚。
“迟玥,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了吗?”
“没有了。”
祁彦霖站在楼道里没进门,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声控灯灭了,漆黑的楼道里只能看到一点猩红。
“你就不好奇我和惠清是什么关系?”
迟玥蜷缩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中酸涩的情绪悄无声息地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