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长在他们身上,任他们说去吧,我心中知晓颜公子是怎样的人就够了。”
纤月的语气极为平静。
“嗯。”
玲珑信以为真,长舒一口气,又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我想学《松烟入墨》,学会了跟纤月姐姐一起唱。”
玲珑手肘撑在桌上,捧着脸满眼期待。
琵琶琴声悠悠响起。
玲珑激动得脚尖跳跃。
门外的兰芳停住脚步,转身背靠在墙上,垂下头,默默流泪。
“折一支寒山凝碧,上有白雪......”
玲珑全神贯注听着,小嘴忍不住跟着张合,只是不敢发出声音。
“总有一砚风雨,流连过......”
才唱了没两句,琵琶声骤停,玲珑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纤月神情呆滞,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咣当~”
琵琶摔在地上,纤月随即两眼一黑,从圆凳上倒下,重摔在地。
“啊~纤月姐姐!”
玲珑吓得尖叫,趴在地上不停摇晃纤月,大声哭喊。
“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救纤月姐姐,来人啊!”
站在门外的兰芳冲进屋内,看到桌上的鲜血吓得几乎晕厥,缓了缓神,冲到纤月跟前,不停呼喊她的名字、掐人中,可纤月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玲珑和纤月的叫声、哭喊声传遍了凝香院后院。
凝香院的姑娘、小厮寻声赶去,到新月居外,只看到躺在地上的纤月和满桌的血迹,一个个吓得惊叫不止。
“杀人啦!杀人啦!”
“新月居杀人啦!”
一听杀人,凝香院后院顿时大乱。
有的躲进屋内关紧了门窗,有的更是躲进床底,生怕这“杀手”来误伤自己。
更多人齐涌向新月居凑热闹,以至于往新月居的楼梯堵得水泄不通。
“起开!起开!都挤在这作甚,前厅的客人不用招呼了?”
张妈妈一声吼,挤在新月居楼下的众人瞬间作鸟兽散,只还有好些人挤在新月居门外,想走走不了,各自猜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张妈妈一路咒骂,众人让开一条道让她得以走进新月居内,一见桌上血点,顿时头皮一紧,又见蹲坐在地哭泣不止的玲珑和兰芳,心更是悬了起来,仍故作镇静道:
“嚎什么嚎,怎么回事?光天化日还有人敢进屋杀人?是不是那什么狗屁颜公子?”
张妈妈说话间已凑到纤月跟前。
仔细打量,并未瞧见她身上有伤口,只嘴角有血印,胸口平缓起伏,并未断气,如此,悬起的心总算落下。
“别嚎了!人还没死,说说怎么回事!”
张妈妈猛拽玲珑一把,吼道。
玲珑瘦弱的身板哪经得住张妈妈猛拽,被搡到地上,顿时噤声不敢再哭,身子缩成一团,支支吾吾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张妈妈听后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因为一个低贱的下人把自己搞得这副德性,这么些年真是白养你。”
知道事情真相的众人悻悻离去,似乎对纤月没被杀有些失望。互相之间又开始臆想其中隐情,议论间,自然联想到早间听到纤月与颜川的传言。
“果然,她一定是被那男子骗了身子又骗了钱才气急吐血。”
“可怜啊。”
“呵,亏她以前还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结果背地里与人苟合,还是个低贱的下人。”
“那男的也真不是个东西,这种事都做得出。”
“名声没了,钱也没了,昔日花魁,终是沦落了。”